久,如今才算等到你來,不過那幾個孩子……”頓了頓,有些可惜道:“原沒料到你竟然會帶了孩子來,不然將你們一家人捆在一起,你說裴衍會不會更著急,更害怕呢?”
季重蓮笑著回過了頭來,一臉從容,“原是你們不能將我夫君怎麼樣,便打上了咱們一家子老弱婦孺的主意,若是被人知道只怕世子就會英明掃地了!”
“你給我住嘴!”
朝陽公主陰著臉站了起來,一步一步逼近了季重蓮,“這全都是我的主意,和李照沒有一點干係,你休想拿他說事!”一手鉗住了季重蓮的下頜,迫得她不得不仰面相望,“裴衍傷了他,我便剪了他母親的舌頭,若不是還要留著她騙你來,我早便結果了她的性命,至於你嘛……新仇舊恨我們總該一起算算了!”
寬大的袖子掩住了季重蓮的垂下的右手,此刻她的手中正握著一支髮簪,那是剛才在屋外時她趁著朝陽公主視線的盲點給拔了下來藏在袖中,她並不是毫無準備,或許到了最後的時刻還能給對方致命的一擊。
安葉雖然也假意退了出去,但之後應該會立刻繞回來,她最後的那個眼神安葉應該能懂,再說還有暗衛供安葉差遣,在生死的那一刻她相信安葉一定能夠破門而入,但不是現在。
眼下她要儘量拖住朝陽公主,先想辦法保證裴母的安危。
“好!”
季重蓮一手格開朝陽公主,緩緩站了起來擋在裴母的身前,“你的目的是我,眼下我已經進來了,放她出去!”
“你以為我是傻的嗎?”
朝陽公主笑著搖了搖頭,“多一個擋箭牌在跟前,對我可是有利無害的。”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一刀殺了我?”
季重蓮沉默下來,不知道安葉他們到底是怎麼算計的,若是她現在出手刺傷朝陽公主,他們能不能在第一時間闖進來?或是藉此機會扶持了朝陽公主以此拖延時間?
季重蓮握緊了手中的髮簪,朝陽公主身後雖然只有兩個女侍衛,可看她們犀利的眼神沉穩的姿態想必也是高手,她們隔的距離並不太遠,指不定她剛一出手,下一刻她們便到了眼前,所以這時間的銜接要剛剛好才行。
“不,我不是要殺了你,那太便宜你們了!”
朝陽公主冷冷地扯了扯唇角,手一揮,對身後的一名女侍衛道:“去,把她帶出來!”
“她?”
季重蓮怔了怔,她原本已經想要出手了,卻沒想到朝陽公主還有後招,那個“她”指的是誰?
一名女侍衛轉入了內室,不一會便架出了一名衣衫襤褸的女子,女子低垂著腦袋,一蓬亂髮像鳥窩一般盤在頭頂上,枯黃的髮尾透過窗欞細碎的陽光泛出一點金色,讓人微微覺得有些刺眼。
女子走得很慢,似乎每走一步都要小心地試探著才下腳,她身後的女侍衛也不催促只慢慢地跟在身後。
季重蓮疑惑地看向眼前的女子,難不成是她認識的?可若是她認識的人,又有誰是值得朝陽公主這般折磨的?
“難不成你不認識她了?”
朝陽公主扯了扯唇角,紅唇勾起一道譏諷的弧度,轉身對那女子說道:“眼前便是裴夫人了,你難道沒有什麼話想對她說嗎?”
女子的情緒似乎有些激動,接著猛然抬起了頭來,一雙空洞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兩個黑洞,眼眶邊盡是腐爛外翻的血肉,再加上那蒼白得盡失血色的臉,看起來恐怕至極,她明明看不到,卻又像在四處尋找著一般,只啞著嗓子嘶喊道:“季重蓮,你在哪裡?我恨你,我恨你!”
被眼前的景象所驚嚇到,季重蓮忍不住倒退了兩步,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唇,雙眼立刻便泛了紅,牙根被她死死地咬住才不至於失聲驚叫。
若是說裴母的遭遇讓她震驚,那麼眼前的女子卻能讓她體會到心口處緩緩漫延的一陣尖銳的痛,那是來自血脈深處的感應。
沒錯,眼前的女子正是季紫薇,只是此刻的她已經被人活生生地剜去了雙目,讓人不敢直視。
她同父異母的庶妹,那個在年少時總想著辦法挑她的刺,以至於在婚姻上也不折手段與她作對的妹妹,在季家祖譜上已經被除名的妹妹……沒想到竟然會以這種方式突如其來地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朝陽,你該死!”
季重蓮死咬著唇,直到口中嚐到了一絲腥甜的味道。
季重蓮一直知道朝陽公主的心態有些不正常,從她會戀上自己的侄兒嶺南王世子時便能夠看出,可沒想到她竟然能夠做殘忍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