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季重蓮,“如今相公又任了總兵,我真怕……”
“怕什麼?”
季重蓮淡笑著搖頭,伸手輕輕掖了掖孩子的襁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你倒是看得開,”蔣音蘭笑著嗔了季重蓮一眼,打趣道:“敢情是裴大人沒有被皇上申飭過,你想讓我相公開個頭?”
季重蓮眼中狡黠的笑意一閃而逝,拇指與食指輕颳著下頜,狀似思索,“他們兩個人若真是做得太完美了,那反倒是不好,若是今日這家多些口舌,明日那家多些糾紛,這也好讓朝廷裡的人都知道人無完人,金無赤足,想必妒恨的人便會少上不少!”
蔣音蘭明白季重蓮話中的意思,緩緩點了點頭,“話雖是這樣說,但若真到了那時難免會讓人心頭不快……”頓了頓,話峰一轉已是帶了幾分輕鬆快意,“不過眼下不做也已經做了,我婆婆那脾性連公公都勸不住,更遑論是我,這次便由得她了。”
“那你就好好養身子,別想那麼多了!”
季重蓮輕輕按了按蔣音蘭的手,她牽唇一笑,卻是說起了裴衍,“怎麼甘肅那方便是一團和氣,連小仗都沒有人打,莫非裴大人真有與人相處的和諧之道,也讓我家相公學學,不然那東突厥想起了便來犯一遭,這讓他可怎麼吃得消?!”
“喲……”季重蓮拖起了長長的尾音,曖昧地嗔了蔣音蘭一眼,“如今倒是會體貼自家相公了,看來你對他也不是全然無意嘛!”
東方透與蔣音蘭的確是政治婚姻,這在上京城裡眾所周知,絕對不會是因為兩情相悅。
當然,這樣的婚姻要讓男女雙方互生情愫本就不容易,更何況成親之後他們倆人的相處還不到一月東方透便又奔赴遼東了。
蔣音蘭一直表現得很淡然,連季重蓮都錯過了她真正的心思。
“自然也不是無意的,”蔣音蘭嘆了一聲,又看了看懷中的煜哥兒,“他好歹是我孩子的父親,怎麼著我也希望他好,你不是說過一個健全的家庭對孩子的成長至關重要嗎?這一點我深有體會。”
蔣音蘭必是想到了自己所以話語中略帶了幾分感傷,季重蓮心中明白,拍了拍她的手安慰了幾句,便轉而說起了其他趣事,特別是孩子們成長過程中要遇到的種種,蔣音蘭也留心聽了起來,漸漸地便忘記了那些不開心的事,屋裡又傳出了陣陣歡笑。
自從石勇的身份大白之後,他在上京城裡算是安頓了下來,海蘭珠學著大寧女子的那一套也樂於在家相夫教子。
只是石毅畢竟年紀大了,這次是請了長假才能到上京城裡探望兒子,知道兒子無事從政的心也淡了,與季明惠商量了一番回去便準備致仕長休,此後就在丹陽過著清閒的日子。
石勇夫妻捨不得他們離開,也打定主意在上京城裡置辦一套宅院,這樣二老也可以長住下來。
但這個想法卻是被石毅婉拒了,落葉歸根,如今知道兒子平安,孫子康健,他還是想回到自己的故鄉,至少在走的那一刻他要長眠於故土。
季明惠也說不過自己的丈夫,與兒子說好只要得空了便到上京城裡看望他們,如此才作罷。
而石柔早經不住婆家的催促,九月底便離開了上京城,如今正是秋意正濃之時,算算日子她也該到家了。
季重蓮閒得無事便和幾個丫環在屋裡做著孩子們冬日裡要穿的衣服,箏姐兒倒是能將就著穿霜姐兒從前的衣服,但是元哥兒卻不行,幾人又趕製了幾套小男童的衣服,順道也給煜哥兒做了兩身。
箏姐兒與元哥兒快兩歲了,元哥兒平日裡還算活躍,就愛跟著霜姐兒與石浩鬧騰,孟沙如今改名叫石浩了,對這個名字還需要時間來適應。
箏姐兒卻是愛陪著季重蓮,安靜地看著母親做做針線,或是聽她讀一篇詩文,講一個故事,小丫頭聽得津津有味。
就連敏福郡主都止不住在一旁誇讚,“瞧箏姐兒那模樣,看來咱們家要出一個小才女了!”
箏姐兒眨著一雙天真的眸子看向敏福郡主,“舅母,什麼是小才女?”
“小才女嘛就是,”敏福郡主笑著摸了摸箏姐兒的小腦袋,“就是像箏姐兒這般可愛的孩子,又文靜又好學,比別人都聰明!”
箏姐兒抿唇笑了笑,雙眼彎成了月牙的形狀,看起來玉雪可愛,敏福郡主忍不住將她抱在懷裡就是一陣香親,感嘆道:“什麼時候我也能生個像箏姐兒這麼可愛的孩子啊?!”
季重蓮笑著搖了搖頭,“你們還年輕,急什麼?今後大把的日子夠你慢慢地生了,要生多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