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苑子不像北地,都是一溜煙人高的青瓦白牆,哪像北地那高高聳立的圍牆,遠遠看去就像匍匐在地的野獸。
就是在這樣的夜晚,苑子靠街的南牆翻進幾個黑色的人影,動作算不得特別靈巧,但還是有幾分利落,跌落的聲音極輕,有人不小心踩在了枯枝上發出“嘎吱”一聲輕響,前面立刻便有人回身低罵兩句。
“阿涼,是不是在這裡頭,可別找錯了?”
有人在身後問著馬涼,他蒙著黑巾,只有那雙眼睛熠熠生輝,閃著非同一般的晶亮。
每一個人的心中或多或少地都有些膽怯、緊張和興奮,特別是在馬涼的描述中,這位小娘子可是個標緻的美人,就是她身邊有個會功夫的婢女不好處理。
但這也好辦,趁著夜深人靜大家都熟睡的當下,一把迷煙扔進去便都昏睡了過去。
到時候把那個小娘子扛了出去,不是任他們怎麼樣玩弄都行,只要在天光時將人給擱在這巷子外面,衣衫不整的模樣被人給瞧見了,這小娘子今後也就不用做人了。
想的通就自己進庵堂裡過完下半輩子,若是性子稍微烈一點的大不了一根白綾就去了,多簡單的事。
他們收錢辦事,只做好了自己的差事就行,別人的死活可就管不著了。
“怎麼不是,這是我姑母家,我又不止來過一次,如何會走錯?!”
馬涼有些不滿地瞪了身後那人一眼,那人嘿嘿笑了兩聲,又跟著繼續向前走。
今日他們一共來了四人,統一著了黑衣,趁著夜色向前摸進,一路上連巡夜的都沒有見著,馬涼暗自點了點頭,鄭宛宜果然是安排好了的,方便他們行事。
只是季重蓮身邊的安葉讓他有些忌憚,那樣飄浮的身手恐怕不是一般角色,季家也不算是什麼顯赫門庭,怎麼還給自家女兒尋來了這樣的婢女,倒是讓人深味了。
不過有了鄭宛宜提供的訊息,馬涼便能很輕易地分辨出各人的住處,哪裡是季重蓮的正房,哪裡住著粗使婆子,哪裡又是貼身婢女的住所。
整個苑裡靜悄悄的,連守門的婆子都在一旁的倒座房裡打起了呼嚕,馬涼他們幾人分頭行動,取出腰間隨身攜帶的迷煙,就著一卷青筒管子,將每間住人的屋子都吹了個遍。
他們的目的只在季重蓮,只要所有人睡得沉睡得香,不要妨礙他們把人抬走就好。
馬涼比了個手勢,身後的三人都沿著牆邊走,將身影隱在暗處,悄聲靠近了正屋。
也不知道馬涼從背後取出了個什麼鐵勾子,往那門縫裡一插再一拉,那門栓便落了地發出一聲悶響,但屋內仍然是悄無聲息,想來人確實是睡熟了。
馬涼嘿嘿一笑,對季重蓮的美貌他也是有些垂涎,雖然他沒裴衍好運能夠娶到如此貌美的媳婦,但趁著表弟不在家裡,他幫忙照顧一下表弟妹,順道安慰一下她那寂寞空乏的心那自然也是可行的。
色字當頭,自然惡向膽邊生,馬涼向裡探了頭,東屋隔著個蒙了煙紗的竹製屏風,影影綽綽中,似乎正有個美人臥在榻上,姿態婀娜,引人無限遐想。
馬涼不覺嚥了口唾沫,手向後一揮,那三個人魚貫而入,直奔東屋而去。
馬涼又向外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人發現後他這才悄悄地掩上了房門,誰知道剛一轉身便望進了一雙清冷的眸子,他的驚呼甚至還沒有喊出來,便覺得頸間巨痛,身子一軟便倒在了地上,在閉眼的那一刻,他恍惚中好像看到一名女子向她走了過來,嫩黃色的秀鞋上還有一隻蝴蝶翩然欲飛,而下一刻,他便徹底陷入了昏睡中。
“主子,這幾個人怎麼處置?”
安葉轉身看向季重蓮,暗夜之中她的眸子閃著異樣的晶亮,似乎好久都沒有如此興奮過了。
自從在季重蓮身邊後,著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安葉一直覺得生活過得太安宜了,今天的一切雖然對她來說也是小兒科,但當作生活的調劑也是不錯的。
“這三個人,打斷了手腳,給我扔河裡去!”
季重蓮目光冷冷地掃過最先進入房中的三人,這些人都對她沒安好心,她也不需要手下留情,地痞流氓少幾個,那還是為百姓除害!
“是!”
安葉笑著應了,走過去幾下的功夫,只聽到骨骼被打斷的脆響,幾個人依次痛醒了過來,冷汗直流,卻不知道又被安葉點了哪裡的穴道,白眼一翻,這次是真地昏死了過去,再也沒有醒過來。
“這個人……”
季重蓮走近了幾步,一腳踢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