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都對她始終是那麼溫柔,剛才那話語中的一絲冷厲許是她聽錯了,也許只是對別人而已,他永遠不可能這樣對自己的。
想到這裡,顧雪嫣安心地閉上了眼,陶醉在這抹溫柔之中。
秦子都目光微微下掃,懷中的顧雪嫣柔順而美麗,這就是他一心想要求娶的妻子,甚至不顧父親的反對也一意孤行,如今他娶到了,為什麼心裡反倒生出了一絲遺憾呢?
是因為這個人不是季重蓮嗎?!
那銀鈴般悅耳的聲音似乎還在耳畔迴響,秦子都重重地甩了甩頭,想要把那個清麗的影子甩出腦海,最後卻發現只是徒勞,他緊緊地抱住顧雪嫣,面色卻漸漸變得沉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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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太太家裡舒服地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胡氏與季重蓮便向大太太辭行了,她們預備今日在“錦香樓”設宴款待了**之後便要回丹陽去了。
算算日子,就算緊趕慢趕,到了丹陽時,怕也是已經過了季重蓮及笄的日子,好在婚期定在了六月三十,他們還有時間準備。
大太太看了一眼收拾得齊整的季芙蓉,眸中光芒一閃,不由詫異地挑高了眉,“芙兒,怎麼你也要走?”
她已經默然承認了季芙蓉和離的事實,女兒因何還要離家,她想不明白?
昨夜季明德回了家後,兩夫妻徹夜長談,已知覆水難收,到底心頭還是不甘願的,但事已鑄成,眼下也只能作罷。
若是讓季明德涎著這張老臉去求東陽伯調解,他又是決計做不出來的。
唯今之計也只能且走且看,季芙蓉生得這般貌美,將來指不定還能嫁個好人家,大太太已經打定主意在上京城裡繼續為女兒物色,此刻當然不願意她離去。
“母親,我想回去陪陪老太太。”
季芙蓉笑語嫣然,平靜的臉上帶著溫軟的笑意,可眸中的光芒卻是疏離淡漠,她與大太太之間,到底回不到從前了。
“父親在朝中公事繁忙,母親為了照料他自然脫不開身,可咱們大房總要有人在老太太跟前盡孝,如今就讓女兒代父母走上一遭,以全了這份孝道。”
季芙蓉這話說得有理,大太太臉色訕訕的卻也不好反駁,只沉默了一會兒,又道:“嫁妝你又預備做何處理,可是全部拿回來了?”
“嫁妝如今我都賃存在了錢莊裡,母親不必掛心。”
季芙蓉話到這裡微微一頓,眼波婉轉,“只是母親在婚前為我打造的那一套黃花梨木的傢俱還沒有帶走,物件太大不好搬動,也只有……”
“只有什麼?!”
大太太提高了聲音,面上帶著一絲不屑以及憤恨,“就是咱們季家拿來砍柴燒了,也不能便宜了童家的人!母親今天就帶人去搬回來!”
大太太自然不是垂涎女兒的嫁妝,只是想到童家她也來氣,她好好的女兒嫁過去,先是被打得小產,之後還要被姨娘小妾下毒暗害,若是童家的人有一分精心或是顧及,又怎麼會是如今的這番局面?
就算是和離,那季芙蓉也是被童家人給逼的。
這一夜之間,大太太的態度已經發生了轉變,既然童家的事情不能挽回,那便要向前看。
而且昨晚大太太還聽季明德提起東陽伯府的事,聽說東陽伯早已是對三房多番容忍,只三房的人太不成器,再這樣下去,分家是遲早的事。
若是真地將三房給分出去了,那麼季芙蓉提前地脫身而出那也是好的,難不成真被三房那一家人拖著一起死嗎?
要死也死遠點,休想沾染上他們分毫!
“是,母親做主就好。”
季芙蓉柔順乖巧地應了一聲,唇角卻是微微翹了起來。
“芙兒,你真地非走不可嗎?”
大太太拉著季芙蓉的手,看也沒有看胡氏與季重蓮一眼,不捨的目光只凝在季芙蓉白皙的面頰上。
“女兒主意已定。”
季芙蓉輕輕地點了點頭,眸中的神色卻是一片堅定。
大太太無奈地搖了搖頭,眼珠子一轉,拍著季芙蓉的手道:“回去休養一段時日也好,只是若母親想你了,你可得快點回上京城裡來看看,知道嗎?”
季芙蓉淡笑不語,既沒答允也沒拒絕,但看在大太太眼中那就是應了,她眉眼立時一揚,笑道:“那好,我這就讓洪姨娘送你們出門,母親也要拾掇一番,待會還要去和童家那老太婆理論一番呢!”
離開季家後,季芙蓉要去選購一些答謝**的厚禮,胡氏與季重蓮也陪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