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仰起了下頜,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有些擔憂地看向季芙蓉,“不過咱們就這樣走了,孟家表姐不會被公主責難吧?”
“應該不會。”
季芙蓉略微一想,便搖了搖頭,“公主身份高貴,怎麼會和她計較,再說咱們走了也是好的。”
季芙蓉捏了捏季重蓮的小手,眸子對獨對她眨了眨。
朝陽公主與嶺南王世子交好,若是她要對季重蓮出手,她們還真是防不勝防,好在現在大家都沒事,提前離開也是好的。
那樣的宴會,不過是上京的貴女們互相攀比奉迎的場所,她從前本就不喜,如今自然也沒有絲毫留戀。
季重蓮點了點頭,氣氛正融洽之時,季海棠卻又開口了,眸中含著一抹擔憂,“大姐姐,也不知道那董悅悅說的是真是假,若是那童經年真的有什麼劣跡,母親會不會被矇混了過去?”
童經年便是東陽伯家三房的嫡子,季芙蓉定親的物件。
季芙蓉抿了抿唇,斜睨了季海棠一眼,緩緩挺直了背脊,“眼下再說這些有什麼意思,親事都已經作定了,難不成要咱們家反悔不成?橫豎母親也是盼望著我好的,若是再拿這個去擾了她,倒當真是我的不孝了。”
“是,是妹妹想錯了。”
季海棠囁囁地應了一聲,安靜地不再說話。
“大姐姐……”
季重蓮卻是輕嘆了一聲,照季芙蓉的意思,不管這個童經年是如何的一個人,親事已經作定,再怎麼樣她都會嫁過去,不能毀了季家的臉面與聲名。
雖然這個臉面或許要拿她的一生幸福來換取。
想著想著,季重蓮就覺得鼻頭髮酸,不由撇過了頭去,淚水盈在眼眶,終是滴落在了膝頭,浸溼了淺碧色的裙裾。
季芙蓉這般聰明,她不會不知道為自己的前途打算,那麼童經年何人是也是何脾性,是不是她也早就知曉了?
所以,定了親事她反倒沒有歡喜,那眼底卻時不時地流露出一抹悵然和憂傷。
季重蓮有些哽咽,轉過身卻是哭倒在了季芙蓉的肩頭,只是低聲而又沙啞地喚著“大姐姐”。
季芙蓉與季海棠被季重蓮這突然的舉動嚇壞了,還以為她有哪裡不好,問東問西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季海棠愁著看向季芙蓉,她也只是無奈地擺了擺手,只當季重蓮是壓抑得久了,這才徹底地暴發了出來,也不說什麼,只是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她的後背。
季重蓮哭累了,竟然在這樣輕緩而又溫柔的節奏中沉沉睡去。
直到一睜眼,已是第二日清晨,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換著的白綾褻衣,無聲地笑了。
不管什麼時候,總會有人將她照顧得好好的,她似乎也漸漸習慣了這種寵溺與溫情,不管在別人看來是姐妹的親情,亦或是丫環該盡的本分。
剛剛撐腰坐起身來,碧元已是撩開了床簾,用如意環的銅勾掛在了床頭床尾兩側,洗臉水早已經放在了架上,碧元掬了一把之後,遞給了季重蓮,“昨晚姑娘睡得可沉了,一直攤在大姑娘身上,咱們幾個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才將你給抬上了床,連婢子換褻衣都沒醒!”
碧元說到這裡自個兒都笑了,平日裡季重蓮睡得驚覺,昨夜裡卻是這般沉,難不成是喝了酒了。
季重蓮抹了抹面,又撐了個懶腰,頓覺身體舒爽了不少,才笑道:“昨晚二姐姐拿了些酒水,我喝著挺甜的,後面想想應該是果子酒,後勁足這才睡得沉了,可辛苦你們了!”
“辛苦不怕,就怕姑娘一醉過了頭!”
碧元笑著給季重蓮換好了衣服,又將她按在梳妝檯前梳理頭髮。
“對了,早飯可擺好了,宇哥兒要過來一起用吧?”
季重蓮看著鏡中的自己,秀眉舒展,眼角微翹,唇色豔豔的都不用抹脂膏了,五官看著亦發精緻了,當真是個標誌的小美人。
“紅英一早便來過了,說是少爺和孟家少爺約了一同出街,叫姑娘不用等他用早膳了。”
碧元利落地給季重蓮挽了個雙丫髻,在鎏銀掐絲琺琅的首飾盒裡挑了兩串晶瑩的葡萄珠串給帶了上去,又在耳間鎖了兩顆丁香,看起來清麗又不失俏皮,配著她今日一身淺紫色的衣裙煞是嬌美!
“可知道是去哪裡?”
季重蓮偏頭問道,孟凌那傢伙調皮得很,季崇宇一向和他玩不來,這還約著一道出街了,著實令人好奇。
碧元想了想便搖了搖頭,“這婢子倒是不清楚,等少爺回來了再喚紅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