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允了這門婚事,如今事情一出便更有理由推脫了去。
她與丹陽其他懷夢少女一般,對年輕英俊身份也高人一等的齊湛自然是心儀的,知道被齊家退了婚後她是要死要活,母親勸慰了她許久,可她就是想不通。
她的閨譽猶在,她並沒有如金家表妹一般被人毀去了清白,她不用去求死,卻也被人低看了一截,要她堂堂季家族長千金去做妾室,她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啊!
本想找齊湛問個明白,若是他能衝破家庭的阻礙勢要和她在一起,那麼她怎麼做都心甘!
可陸氏禁了她的足,她根本出不去。
本是讓穗玉這丫頭去傳個信,可沒想到等不來齊湛的看望,卻讓她發現了這丫頭竟然已是珠胎暗結,孩子是誰的不用明說了,一時之間她倍受打擊。
穗玉是陸氏要處置的,卻是她親眼看著嚥了氣的,這樣背主的丫環如何留得。
即使穗玉死了,齊湛也沒再露過面,季月娥心情頹喪至極,這才生了一場病,期間也沒少和陸氏鬧騰,可眼下她想通了。
君家也是吳門的望族,祖輩流傳至今素有聲名,君公子年紀不過十六,已是廩生,前途不可限量,誰說她的未來不能凌駕在齊湛之上呢?
秀才分為三等,成績最好的才能稱為“稟生”,可獲官府廩米津貼;其次稱為“增生”,不供給糧食;三是“附生”即才入學的附學生員。
齊湛也不過小上君公子一歲罷了,卻連個秀才也沒考上,只巴望著父親的萌蔭度日,實在是讓人瞧不上眼。
季月娥痛定思痛,自然便做出了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這事是陸氏求到季老太太跟前的,有石夫人季明惠做保,諒他君家也不敢說道什麼是非,再說遠離了丹陽,誰還知道她曾經經歷過什麼,她只管經營著自己的小日子去。
這樣一盤算,季月娥已經知道君家便是她最好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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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芙蓉與季重蓮走到一半,便見著季紫薇慌慌張張地奔了回來,抓住她一問,竟然說是和季幽蘭走散了。
“上個淨房都能走散了去,那帶路的丫環也不見人影了?”
季芙蓉怒瞪著季紫薇,她本就對季紫薇沒有什麼好感,覺得到哪裡都是她壞了事,眼下季幽蘭又不見了蹤影,保不準就是這丫頭給害的。
“我鬧肚子,三姐姐便要先走,我出來見不著人,還差點迷了路……”
季紫薇抽抽咽咽地哭了起來,那模樣甚是委屈可憐,一旁的丫環微微有些側目,似是覺得這季家大姑娘太過嚴厲,對待姐妹也沒個好脾氣。
季重蓮扯了扯季芙蓉的衣袖,示意她冷靜一些,這才靠近了季紫薇一分,低聲道:“六妹妹,你果真沒見到三姐姐?”
季紫薇一怔,抬起的眸中閃過一絲莫明的光華,卻還是咬定原來的說法,她出來之後便沒再見到季幽蘭。
“大姐姐,咱們再往過去找找,或許是三姐姐一時落了東西想要去尋,這才帶走了丫環,指不定眼下尋到了又去等六妹妹了。”
季重蓮捏了捏季芙蓉的手,又對她使了個眼色,季芙蓉轉頭對那帶路的丫環道:“我六妹妹受了驚嚇,眼下也不便來回走動,你且帶她回亭裡安置著,這府裡咱們也不是第一次來,左右不會迷了路。”
丫環略有些遲疑,再見著哭哭啼啼的季紫薇,到底心下一軟便應了季芙蓉,先帶著季紫薇離開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待那丫環一離開,季芙蓉立馬收了笑臉,轉過身嚴肅以對,她不是傻子,季重蓮做的種種分明想替季幽蘭遮掩著什麼,卻又怕外人見著了。
季芙蓉冰雪聰明,季重蓮心知瞞不過,便在她耳邊低聲說了。
“你怎麼這般糊塗,若是我早知這事,說什麼也會看緊了三妹妹,眼下任著她胡來,若是鑄成錯事,你我都悔之晚矣。”
季重蓮只說了季幽蘭落水被周鬱所救,至於他們之間其他的糾葛淵源卻沒有細說,可只聽這一茬,季芙蓉已是急得跳腳了。
“大姐姐彆氣,是我的錯,眼下找到三姐姐要緊,可別再鬧出什麼不好的事來給人看見,不然咱們姐妹幾個都是顏面無光。”
季重蓮懊惱地低頭,季芙蓉的怒火之下誰也不敢硬抗著。
“回去再與你理論!”
季芙蓉這樣說著,已是繃緊了一張俏臉,拉著季重蓮的手便走。
倆人一路停停看看,又要做到萬分自然不讓人看出破綻,就真如賞景一般,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