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打起了抱不平,雖然嗓音漸小,卻也躥進了季重蓮的耳裡,“難不成真像他們說的一樣……姑娘看上了秦公子,就因為他是探花郎……”
“你放肆!”
季重蓮目光一冷,葛兒只覺得一陣哆嗦,腿下一軟便跪在了季重蓮跟前。
季重蓮向來待人溫和,但不代表她沒有主見,能夠任由別人胡亂說道,此刻葛兒才知失言,有些懊惱地伏在地上低聲求饒道:“婢子一時亂說話,請姑娘原諒!”
季重蓮抿了抿唇,壓下心口翻湧的怒氣,她的確是生氣了,這還沒有談成的事,便有人將她與秦子都拉在了一起,不管將來如何,這不是壞了她的名聲?
看著跪在地上的葛兒,季重蓮微微眯了眼,“這事你是聽誰說的,還是府裡下人都在議論?”
“這……”
葛兒咬了咬唇,不知該如何回應,雙手緊張地絞住了衣襬,在背後議論主子可是大忌,她雖然是家生子,但也怕討不了好去。
“你不用說了,我自會命人去查。”
季重蓮倏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葛兒,眸中帶著一絲惋惜的輕嘆,“葛兒,雖然你在我身邊呆了幾年,但顯然的你的心並不在這裡,我會與姑母說讓你重新回到石府去,這樣你們也能一家團圓。”
“姑娘!”
葛兒震驚地抬起了眸,瞬時便紅了眼眶,這個結果是她沒有預料到的,她一時之間怔在了當場。
“你不用說了,我心意已決,回去便收拾東西吧,我讓紅英送你回去!”
季重蓮說完這話不再停留,向著從前居住的翡翠潭而去,她雖然住在宣宜堂旁的小跨院裡,但如今家裡人少了,她兩頭都住著,也是怕處理事務時擾到了季老太太的清靜。
葛兒與林桃林梅她們便都留在翡翠潭裡,在小跨院時,跟著她的便只有紅英與碧元,有時候季崇宇上學時劉媽媽也會過來幫忙,她身邊的人手倒是精簡得很。
葛兒抽抽泣泣地哭了一路,卻知道無法挽回季重蓮的決定,只得收拾了包袱,認命地重新回到了石府。
葛兒的離去只不過是季重蓮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沒有激起任何的波瀾,日子還是照樣要過下去。
只是經過葛兒這事之後,季重蓮嚴肅地徹查了家中哪些下人敢在背地裡嚼主子的舌根,該罰月例的罰月例,打板子的打板子,更有些不服管教的便直接發賣,以往下人們只知道五姑娘脾氣溫和,待人寬厚,但如今也見識到了她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模樣,有些還有小心思的人也徹底歇下了,如此一番整治下來,整個季宅裡倒是清靜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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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都玩味地擺弄著手中的冰紋茶壺蓋子,目光掠過屋內的擺設,雖然有些陳舊的氣息,但卻不乏貴重,季家作為百家世家,這樣的底蘊還是有的。
“少爺,咱們還要在季家盤桓到什麼時候?”
秦子都的貼身小廝華偉規矩地站在一旁,看著自家主子有些無聊的模樣,不由問了一句。
“我還沒想到好辦法,可能要再等等了。”
秦子都微微皺了眉,在季家人面前他自然不能破壞了他正直謙恭的良好形象,這才能搏了季老太太的好感,留他在季家做客。
聽說與他有婚約的是季家的五姑娘季重蓮,年芳十四,季大太太跟隨著大老爺季明德上京赴任,如今便由她管著大房與四房的庶務。
這季家老宅還住著庶出的三房,不過是已經分了家,三房的人也不太愛走動,安靜得很。
“小的這幾日也與季家的門房混熟了,可從他那裡打聽了不少季五姑娘的事,少爺想不想聽?”
華偉一臉諂媚地湊了過來,殷勤地為秦子都又蓄上了一杯茶水。
“喔?是什麼說來聽聽。”
秦子都不急不慢地端起茶盞,湊近鼻端一聞,上好的西湖龍井,在季家他被奉為上賓,吃穿用度都是不差的,只是每日裡要去虛應那個老太太讓他感到了幾分疲倦,抿了口茶水後,他的目光淡淡地掃向了華偉。
這華偉卻像是燃起了興致,搓手道:“少爺可不知道,這位季家五姑娘厲害著呢,聽說前幾天還處置了一幫下人,該打的打,發賣的發賣,如今季家的下人對她可是敬若神明,半點不敢開罪!”
秦子都不屑地輕哼了一聲,“這等悍女……”真是誰娶了誰倒黴。
未出嫁的姑娘就該有姑娘的樣子,溫順柔和,柔情似水,就像顧雪嫣一般,如今聽到季重蓮的這些傳聞,秦子都還未見過真人便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