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太感嘆了一聲,輕撫著季重蓮的烏髮,孫女們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並不是她以為好的在別人眼裡也一定好,在季芙蓉的婚事上她就吃了一塹,所以對季海棠的婚事她便有些猶豫了,卻沒想到這丫頭動作竟然這樣快……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誰又能說季海棠今後過得不會比季芙蓉好呢?
原本最中意最看好的一個孫女如今都過得那樣地不得意,季老太太失望心傷之餘,對一切事情也看得淡了。
這就是命數,是你的逃不了,不是你的也求不得!
“我也希望二姐姐真能稱心如意。”
季重蓮吸了吸鼻子,抹掉了臉頰上的淚花,既然季海棠要的是祝福,她就給她,真希望她入了郡王府後也不會忘記今天說過的這番話,努力地讓自己活得幸福,掙得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
季海棠的婚事就此敲定,因為蘇側妃省親的時間不長,要趕在九月前回到郡王府,所以季老太太立馬讓大老爺季明德修書一封回上京,這庶女出嫁大太太還是應該回來張羅一番順帶準備嫁妝,這可不是一項輕鬆的活計。
而此時尚在上京城的大太太全然不知,還在苦口婆心地勸說著季芙蓉。
“芙兒,你就聽母親這一回,只要海棠能給童姑爺做妾,將來生了兒子過記到你的名下,那也是嫡子啊,你在童府有了依仗,母親也能放心不是?”
大太太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說著話,間或瞄上季芙蓉一眼,見她根本不為所動,這下哭得更加傷心了。
季芙蓉面色沉鬱,原本晶亮的眸子早已經蒙上了一層暗色,撇過頭去,已是不願意再搭理大太太,“這事就這麼說定了,不管童家會為他納多少個妾室,我們季家的女兒再也不會入童家門!”
季芙蓉這話說得斬釘截鐵,落地有聲。
大太太的眼淚還掛在眼睫上,整個人卻是已經僵住了,她又哭了一陣,見季芙蓉不再理會她,這才氣得拂袖而走,回到孟府後,崔媽媽便遞上了丹陽的來信。
大太太捏在手裡,也不急看著,只是撫胸嘆氣道:“芙兒怎麼就是不能明白我的苦心,我可是一門心思為了她好,我真是個苦命的!”
大太太說著又開始抹起了淚,崔媽媽卻在一旁勸道:“這人心都是肉長的,大姑奶奶如今雖還是有些拗,但也拗不過你天天去說道,總有一天會心軟的……”
“希望吧!”
大太太嘆了口氣,緩緩收了淚,“這兒活一百歲,長憂九十九,芙兒這是沒做過母親,不理解這做母親的心……不管怎麼樣,我總會讓她應了的!”
大太太目光一閃,眸中泛起一抹堅定的光芒,她這人也是犯執拗的,季芙蓉死活不答應,她還偏與她槓上了,索性回丹陽也沒什麼事,她就在上京城裡和她耗著。
“太太快看看老爺信裡說些什麼,不會是丹陽又有大事發生了吧?”
季明德輕易不寫信,崔媽媽守著這信早就好奇地不得了,只等著大太太回來揭曉。
如今季家老宅裡季重蓮當家,身後又有季老太太給撐著,早就慪得崔媽媽心口疼,她素來和那丫頭不對盤,如今遠在上京城,她可巴不得季重蓮出點錯處爛攤子什麼的,操心死她最好!
“能有什麼大事?頂多是催著我回去了……”
大太太不以為意地抖開了信箋,漫不經心地看了過去,片刻後,她已是臉色鐵青,一手攥緊了信紙,咬牙道:“好啊,竟然趁我不在家裡,將海棠許了敏怡郡王府做妾!”
“啊?”
崔媽媽也是一怔,隨即臉色大變,謹慎地問道:“太太,這可是老爺做的主?怎麼就扯上了敏怡郡王府?”
大太太咬著唇,面上神色變幻不定,她這頭正在苦口婆心地勸著季芙蓉收下季海棠,可丹陽那邊竟然出了這等子變故,早知道如此,她上京之時便帶上這個丫頭,也省下了許多事端。
“敏怡郡王府的蘇側妃回鄉省親,在家裡擺了詩宴廣邀丹陽的貴女,怎麼知道二丫頭便入了她的眼!”
大太太已是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陰著臉在屋裡來回走個不停,這信雖是季明德寫的,但看那口吻便是季老太太發了的話的,如今還要她這個嫡母回去給季海棠置辦籌備嫁妝,真正是打的好主意。
“這事不是老爺的主意?”
崔媽媽略微有些詫異,她還以為是季明德為了攀上敏怡郡王府這才丟擲了庶女做妾,雖然這樣的姻親關係不被世人承受,但好歹是有點牽聯的,對於如今的季家來說,能夠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