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幾日便會來季老太太屋裡坐坐,此刻見著宋媽媽與幾個丫環都站在屋外,不由有些詫異。
“大姑太太來了就好。”
宋媽媽已是急切地迎了上去,略一福身,便道:“老太太今日接了三沙鎮的來信便將咱們都攆了出來,也不知道是什麼事,這可急得人,她自個兒已是獨坐了大半個時辰了。”
“喔?”
季明惠眉頭一挑,也是皺眉深思,三沙鎮那邊……不會是季明宣又想著法出什麼么蛾子了吧?
被髮配到那樣偏遠的地方自然誰也不想,剛到那裡時,季明宣也不是沒想過辦法,每次寫給季老太太的信都很是煽情,又哭訴自己犯下的錯誤並信誓旦旦地要痛改前非,可老太太一次也沒心軟,那態度堅決地讓旁人都覺著汗顏。
能對親生兒子這般絕情的母親,恐怕老太太當屬第一人,但若是聯想到季明宣曾經犯過的錯誤,那麼老太太的做法也只是冷著他,並沒有懲罰他,相對來說也是頂好的了。
“我進去看看。”
季明惠讓香繡與宋媽媽她們一同侯在廊下,自己撩了簾子進了屋。
拐進屏風時,季明惠的腳步微微一頓,果真見著季老太太一手撐額,一手執信,身子半倚在小几上,神思有些恍惚,竟是連她進來也未察覺。
“老太太?”
季明惠略微走近幾步,輕輕喚了一聲。
季老太太如夢初醒地抬起了頭,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明惠來了。”
“是,來陪老太太坐坐。”
季明惠對季老太太行了禮後,笑著坐在一邊榻上,目光往那信箋上一掃,“聽宋媽媽說,四弟那邊來信了,可是有不好的訊息?”
“不好的訊息?”
季老太太抿了抿唇,唇角溢位一絲笑來,將信箋擱在了小几上,“你且看看再說。”
季明惠有些納悶地拿起信箋,翻開來一看,她頓時也怔住了。
越往後看,她的眉頭擰得越緊,怎麼突然就要與人結親了,還是這樣的好事……怎麼就會落在季家的頭上?
若是季重蓮當真要……那麼石勇要怎麼辦?
季明惠可是知道自己兒子的心思,她也覺得季重蓮很好,只是年紀還不到,她就想著晚幾年再向季老太太提這事,可如今……
“四弟說的這事可是真的,秦家公子可是皇上欽點的探花郎,那身份貴不可言,有多少名門世家千金上趕著,會不會是……弄錯了?”
季明惠斂了神色,沒有洩露半點心思,這個時候不是提石勇心意的好時機,若是沒有這封信在前,她怎麼說都好,但如今季老太太既然看了這封信,她再提其他未免有些不自量力的意味,難道她這個姑母還要攔著侄女嫁入好人家不成,就為了滿足自己兒子的私心?
顧忌到種種,季明惠在心底嘆了一聲,她這兒子到底有沒有福氣娶到季重蓮,只怕要看季老太太的決定了。
“哎!”
季老太太搖頭嘆了一聲,“怕是不會弄錯,老四他怕我不信,竟是連婚約都給我寄了來,白紙黑字,還蓋了印章,當是做不了假的。”
季明宣當真是給她出了一個大大的難題,但卻也是個大大的誘惑,若是季重蓮真地能嫁給探花郎,那的確是一樁美滿姻緣。
秦家不比豪門世家根基深厚,秦佐俊任職不過短短七八年光景,也沒有過硬的後臺,這樣嫁過去,季重蓮便不用看人臉色。
而秦佐俊本來還是入贅方家的,有這樣抹不去的汙點,相信做起事來也會留一分底線。
再說就連婆婆方氏也不是親的,只要做做面子就行,到時候兩夫妻成親後單獨闢了府來住,過自己恩愛美滿的小日子豈不快哉?
“四弟竟然還能想著五丫頭,真是難得。”
季明惠這樣說著,不由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季老太太的臉色,她這是在提醒老太太,依著季明宣這樣無利不起早的性子,怎麼會將這樣的好處白白地給季重蓮?
兩個女兒當中,任誰都知道季家四老爺偏疼的是庶女季紫薇,對嫡女季重蓮反倒不待見,今兒個又怎麼會轉了性子?
季老太太輕哼一聲,淡淡地瞥了一眼季明惠,“我是讀出那信裡的意味了,怎麼著,你平日裡那般機靈,竟然沒回過味來?”
季明惠臉上一紅,她剛才只讀了開頭便靜不下心來,心中生起了其他的念頭,哪還有心情再往下看去?
這時季老太太問起,她腦中一思量,試探地問道:“莫不是四弟是想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