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齊書記微有不滿。
也不對,如果年輕人真是齊書記的新任秘書,用不著驚動齊書記親自出動下樓迎接呀,哪裡有領導迎接秘書的道理?門衛越想越迷糊了,年輕人到底是誰呢?
年輕人不是誰,他就是名不經傳但卻正在一步步建立無形影響力的施得。
施得見齊書記對他的名字的解釋比李長風又更深入了一層,謙虛地一笑:“施不望報、善不居功,這樣高深的境界,我現在可做不到。至於我的父母是不是信佛,我也不清楚,因為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們就離開了我。不過我相信不管他們信不信佛,他們為我起名字的時候,心中肯定不是希望我成就一番什麼了不起的事業,而是希望我一生平平安安,當然,能做到施不望報、善不居功就最好了。”
現在有和齊書記正面交談的機會,施得知道他必須抓住,不能錯過,一旦錯過,說不定會遺憾終身。所以,他必須揣摩齊書記的心思,說出齊書記感興趣的話題,這樣,對話才能繼續下去。
施得也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推測他的父母信佛,以前他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現在微一深思,也許還真是如此。
不過一番話說完後,齊書記似乎興趣缺缺,並沒有表現出太明顯的傾向,似乎還有要中斷談話的跡象,施得不由心中暗暗著急,不能讓齊書記從他身邊就這麼轉身離開,如果他不抓住眼前的機會,也許永遠不會有下一次了會面了這麼一想,施得又迅速調動腦中的知識,有意繼續深入話題。必須掌握談話的主動權和節奏,才能讓齊全不會現在就結束和他的對話。
“剛才齊書記的一句話說得真好,財以不蓄為富,官以不顯為貴,名以不彰為譽,施以不報為得,深得人生三昧,以我的理解是,富者,達濟天下,不當守財奴,才是真正的富有。為官者,平易近人,沒有架子,才是真正的貴人。名聲,不顯露在明處,行善不為人知,才是真正的讚譽。而佈施,以不求回報之心的佈施,才是真正的得到。”施得繼續剛才的話題,希望可以抓住齊書記的興趣點,“以我看,官為榮身之本,財為養命之源。官不在高,榮身為上。財不在多,養命為本。”
“好一個‘官為榮身之本,財為養命之源,,有意境,有意境。”施得的話,前面一部分的長篇大論,並沒有引起齊書記太大的興趣,他本來想和施得就此別過,不料正當他準備開口的時候,施得的一句‘官為榮身之本,財為養命之源,頓時地引起了他的興趣,不由他想起了一句話,“為官避事平生恥,如果都能做到任勞者任怨、任職者任責、任謀者任作、任事者任議、任為者任過、任績者任累、任譽者任妒、任得者任失、任人者任難、任仁者任勇,國家和民族,何愁不興?可是有多少人當官,有榮譽感有使命感?有多少人賺錢,是為了滋養性命回報社會而不是為了個人揮霍?”
“聲妓晚景從良,一世煙花無礙。貞婦白頭失守,半生清苦俱非。”施得點頭,先是說了一副對聯,又說,“不忘初心,方得始終,可是又有幾個人可以不忘初心呢?有人當官之前,確實是一心想為國為民做出一番大事,結果進了官場之後,在官場沉浮中,忘記了當初的發心。有人經商之前,本著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的濟世情懷邁入了商場,結果在商場中摸爬滾打之後,在利益面前迷失了本心,最終成了金錢的奴隸,成了賺錢機器。很少有人可以一步步走完人生的九大境界……”
“哦……”眼見到了常委院的圓形拱門,警衛也已經敬禮放行,和施得聊得正投機的齊書記沉浸在談話的意境之中,渾然忘記了常委樓不允許不相於人員進入的規定,帶領施得一步邁進了對無數人來說神秘莫測並且遙不可及的常委院中。
第九十一章鴻福好享,清福難得
就連施得也萬萬沒有想到,他一次前來省委拜會夏遊,卻無意中和齊書記偶遇——至此,他已經完全可以肯定眼前的齊書記就是傳聞中的齊全齊副書記,是執掌無數廳級高官官帽的省委第三人,在省委的排名僅次於省委書記和省長——而且在偶遇之外,還一見如故再到相談甚歡,完全上演了一出激動人心的大戲。
更讓施得按捺不住心中激動的是,他第一次來省委,居然一步邁進了省委的最高權力中心,這不僅僅是一種榮耀,也是一次契機,一次或許預示著他可以開啟石門乃至燕省官場大門的難得的契機。
任何事情在偶然之外,都有其必然。他和齊全偶遇的背後,隱藏著怎樣的必然,他現在還不敢肯定,但他相信,他和齊全之間,肯定有某種隱蔽的內在聯絡等著他去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