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疇之內的現象均可用人品來給出解釋,即人品是涵蓋宏觀和微觀世界的客觀存在。或者從命運學上來說,人品也就是運勢。
“石門市政府就要換屆了……”夏遊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向施得講起官場上的變動,或許是因為鄭雯婷也好夏花也罷,都對官場上的事情漠不關心,讓他提不起興趣在家人面前講起官場上的風波的緣故,又或許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他越來越覺得施得除了出身一般之外,別的方面都十分優秀,很像當年初出茅廬的他,他對施得除了賞識之外,不知不覺中又多了幾分喜愛——長輩對晚輩的喜愛。
施得點點頭,石門市政府即將換屆的事實,他早已知道,但具體在換屆的過程中,誰上誰下,卻是一無所知。據他推測,最近一段時間藍國成沒有訊息,不是藍國成對他大師身份和水平的懷疑,而是藍國成受藍民心前途未卜的影響,無心其他的事情,就如月清影一樣,月清影近來事事提不起精神,也是被月國樑的何去何從攪亂了心緒。
還好,月清影雖然心煩意亂,卻始終還在堅持本心,沒有亂了步伐,該做的工作,一件也沒有落下,而且還積極地積德行善,以便提升福分。同時,在他的開導下,月清影還一再地勸導月國樑,但放寬心,只管一心為民,不問前程,到時吉人天相,自然有好的結果。
月國樑身為當事人,也是關心則亂,儘管他對施得所說的提升福分然後自然一切迎刃而解的說法深信不疑,但人在官場多年,深知官場的險惡和瞬息萬變,也相信事在人為的道理,所以他一邊繼續一心為民,本著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出發點,同時,也不停止運作和跑動。
人在官場,運作和跑動是必不可少的手段。
如果不是太忙,施得很想回單城一趟,和月國樑見上一面,當面勸慰月國樑。不過又一想,以月國樑在官場沉浮多年的智慧,也許月國樑雖然焦急,卻也自有辦法應對困局。畢竟以月國樑幾十年的為官經歷,肯定也有不為人所知的上上下下的關係網。
“常務副市長藍民心,估計會調離石門。”見施得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夏遊十分受用,多少年了,他還是第一次在家人面前講起官場上的門道,很有一種高山流水終見知音的滿足感,夏遊沒有意識到的是,此時,他已經當施得是家人了,“那麼空缺出來的常務副市長之位,由誰接替呢?本來,有人提名了月國樑……”
月國樑?石門常務副市長?施得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官場秘聞,頓時瞪大了眼睛。以月國樑現任單城市常務副市長的級別,調到石門再繼續擔任常務副市長,還是平級調動,雖然石門是省會城市,但對官員來說,級別才是第一生產力,所以意義不大。
以夏花和月清影的關係,夏遊和月國樑即使關係不是十分密切,肯定也不會關係不好。所以有理由相信,夏遊對月國樑的調動問題,也十分關心。
“不過,提名月國樑的提議,被齊全否決了。不但齊副書記不同意,馮副省長也反對。”夏遊繼續說起最近石門乃至燕省的人事動盪,見鄭雯婷皺了皺眉,轉身又去廚房於活去了,他心中無奈一笑,沒想到,施得成了他最忠實的聽眾。
才這麼一想,夏花也站了起來,打了一個哈欠:“爸,施得,你們聊,我去補一回兒覺,昨晚睡得太晚了,困了。你們聊得開心點兒,不要因我的離去而悲傷……”
得,夏遊無奈地笑了,現在施得不但是他最忠實的聽眾,也是唯一的聽眾了。
“月市長資歷到了,就差那麼一點兒機遇,其實他扶正也沒問題了。”施得才不會因為夏花的離去而悲傷,他早就看了出來,夏遊雖然貴為省委辦公廳主任,實際在家中,夏遊的官場理論和官場故事,沒有聽眾。正好,他填補了空白,彌補了夏遊沒有聽眾的遺憾。
“機遇問題,是個大問題呀,有多少資歷夠了的副市長,一輩子卡在副市長的位置上,扶不了正?”夏遊搖了搖頭,一臉惋惜,他和月國樑認識多年,雖不是志同道合的同盟,但也算是關係不錯的朋友,他很為月國樑時運不濟而遺憾,“如果國樑再趕不上這一次換屆的機遇,他恐怕就再也前進不了一步了。不過我不明白的是,馮永旺反對月國樑的提名也就算了,他本來對月國樑也沒什麼好印象,但齊全齊副書記為人一向公正,不知道他為什麼最先反對月國樑的提名?”
對於省委各個領導的排序和複雜的關係網,施得一知半解,不過對於省委副書記齊全和常務副省長馮永旺,他還多少有幾分瞭解,因為在單城和付銳較量時,他不止一次聽人提到齊全和馮永旺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