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擇了。”
西廂房的右房內視線昏暗,一盞嬴弱小燈閃爍的亮著,法號“行森”的老住持急切的私語著。
“多謝你了,師兄。”坐在蒲團上,行僧淡淡地道,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轉動著佛珠。
“皇上這次是當真的了,他就借宿在你對面,四周都有人看管,咱們的一舉一動都盡入他們的眼。”行森住持的語氣微亂。“我在大殿上險些擋不住,皇上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單純小夥子了,他變得十分有智慧睿明,講話更是有條有理。”
“掌管天下的人若是有智慧,就不會讓奸賊貪官牽著鼻子走;講話要是井然有序,不怕天下老百姓會受苦!這是天下蒼生、國家社稷的福祉。”
“你準備與皇上相認嗎?”
那行僧張開眼睛。“師兄,你知道我現在是什麼人嗎?”
“出家人。”行森住持道。
“不是,我不是人,我只是紅塵間的一粒沙,我要洗淨我身上的塵俗味,所以我日夜祈求佛祖能渡我!既是一粒沙,哪有什麼父子之情、君臣之禮可談?那些前塵往事會再三地浮在我面前,已是二十幾年前的事,我現在就是再想起也無動於衷。”他六根已清淨,過去的一切只不是過南柯一夢,沒有權謀、沒有母后下嫁、沒有董鄂妃;他也不再是多爾袞的傀儡,也不再是順治了!世間沒有喜怒哀樂也沒有痛苦,他心中已然安寧無波。
“但是皇上不這麼想,他說佛祖慈悲憐憫天下襬渡人,就不會可憐、可憐朕這個無父的孩子?”行森住持轉述。
“這孩子的個性太拗,要做到的就非做到不可。或許我當初雲遊四海,就不該再回來。”那行僧放下佛珠。
“現在該如何做?”要是他一聲交代下來,行森還是會竭盡所能助他的。
“師兄不必掛心。”
“皇上是不見黃河心不死,看來是勢在必行,他要所有的和尚沙彌在明晚到大殿集合試穿新襪是什麼用意?”由臉辨人嗎?但又不大可能。
“貧僧右腳上有顆特殊的硃砂痣,顯然他是得到可靠的訊息了。”說完,恭敬的朝佛拜了拜。
“皇上的身旁有名頗厲害的男子,這次他們的計劃能那麼機密,那男子可能功不可沒。”行森住持推斷著。
“既然皇上要認父,就讓他來認吧!”那行僧釋然豁達地道。
“你決定了就好。”行森住持不再多說什麼,開啟密道的門走了。
那行僧的眼前忽地晃過以往的榮華富貴、玄譁初生時的歡樂、皇后的嫉妒、董鄂妃的善良嫻淑、他的憂愁快樂在董鄂妃仙逝後,全被打碎了。
眨眼間已過了這麼多年了,他是不可能再回到從前的。
入夜了,月亮高掛在漆黑的黑幕上,由視窗望過去,那皎潔的光芒沒有半點溫暖,反而使明宸覺得格外淒涼。
離開宮中已經好幾天了,她從小在宮中長大,從沒離開過宮中,這次貿然行動,除了不想繼續悶在宮中之外,多半是因為她想跟皇阿瑪來認親……她沒有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但這樣的夜,一個人的孤獨,令她有些無法承受!她在宮中不只是人見人愛,身旁的宮女太監們更是成群地彎腰跟著她,只要有她在,每天都有新鮮事發生,每天歡笑聲都不斷……
“你在想什麼想的那麼入神?”起柘的臉遮住了她看月亮的目光,他來好一會兒,也由視窗瞧她好一陣子,但她都沒反應,依然出神著。
她不知想到了什麼,精緻的小臉上有著淺淺的笑意。
他忽然很想了解她想的是什麼?是否有想到他?
明宸愣了下,旋即回過神。“你怎麼不聲不響地來了?”她答非所問,幸好剛剛不是在想他,要不他這一問,她鐵定又會出現那令她臉紅心跳的怪病!
很奇怪,她只要一想到他,她的心跳就會加速跳動,而且臉頰會火紅。這種感覺今她不舒服,覺得既期待又興奮,不停的希望他的出現!
她只好命令自己不能再想他。但命令無效,想他的次數逐漸增多,這病也就更加糾纏著她!
就像他的影子一樣,老在她的腦中徘徊不去,她不禁要想,她是怎麼了?近來每個想法、思緒都有他!他們就算是有過節,她也不必把他牢牢記得那麼清楚啊,
“我只是過來看看,發現你還沒有睡。”
“我了無睡意。”
“想皇宮?想你的床?”他的語氣沒有嘲弄,就這麼和她聊了起來。
明宸吸吸鼻子。“是有一點,但我沒有哭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