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3 / 4)

抓住……”

一頁頁控訴,字是那樣地幼稚,狀紙上還像留有不少的淚痕,淚痕浸透了紙背。這使高南翔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激憤,他把訴狀拿在手裡,努力剋制著自己,看上去,他非常地平靜,但當他把狀紙放在桌上時,歐陽局長髮現他捏過的地方已有了不能恢復的指頭陷坑。高南翔說:“大禾老鄉,這份狀紙我收下了!”

站在一旁的宋大禾說:“我女兒現在已經不像個人樣了。”

宋大禾說著,從衣袋裡摸出一張照片遞給高南翔說:“我女兒可聰明瞭。這是她十歲生日那天,我帶她到縣城裡照的。高書記,你看看。我女兒現在已經不像個人樣了,你看看我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思?我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我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思呢!我女兒被人糟蹋得沒有個人樣了!”宋大禾反覆反覆地說著說著就大哭起來,聲音像老牛被割斷喉管那一刻,蒼涼而悲憤,震顫人心!

貧富天平1(4)

高南翔接過宋大禾遞來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兒的確是天真爛漫,她笑得那樣開心估、那樣甜蜜,看得出,她長得也很健康,眼神裡充滿了希望。那時候她一定生活得很幸福。高南翔問:“你女兒今年多大?”

宋大禾說:“今年十三歲。”

高南翔也有個女兒,她叫高蓓,正和這女孩子同庚。

高南翔說:“你女兒現在在哪裡?”

“就在門外站著。”宋大禾擦了把淚走出門去喊道:“我的寶貝女兒啊,你快進來見見這個大官。他答應為我們做主了!”

大約是女兒不願進來吧,宋大禾在門外哄了好一會兒才把女兒拖進辦公室。

高南翔沉沉地皺著眉頭,看著這個小女孩。她沒有自己的女兒高,身材又小又瘦,簡直讓人看不出她有十三歲!一雙膠底布鞋被硬硬的腳趾拱破了,沒有穿襪子,露出一個黑黑的大腳趾;頭是認真疏過的,但黃黃的頭髮像一蓬被霜雪凍死的韭菜,紮起來很不順溜;她雙手捂住臉不讓人看,捂臉的手上有密密的傷痕,那是荊棘和巴茅在她肉皮上割刻的縱橫。高南翔看著這個女孩,想著自己的女兒,他心酸地說:“姑娘,你別傷心,既然你們父女倆找到了我,我就一定會給你們一個答覆!”

宋大禾趕緊按了按女兒的肩膀說:“春蘭啊,寶貝女兒,你還不快跪下謝恩啊!”

春蘭姑娘捂著臉趕緊下跪,大哭起來說:“叔叔,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高南翔趕緊扶起春蘭姑娘說:“姑娘,千萬別這樣,我可受不起啊!你臉上有什麼傷痕嗎?你這麼老捂著臉不讓人看?”

宋大禾說:“自從發生那件事後,她一見人就這麼捂著臉。”

高南翔說:“姑娘,你不羞!真正應該感到羞恥的不是你!是那些禽獸不如的壞人!”

宋大禾趕緊把女兒的手拿開,哄她說:“女兒,你放開手,讓這大官看看。這大官說你不羞你就不羞!”

春蘭慢慢放開手,露出她的臉額來。高南翔內心裡顫慄了一下。這哪裡像十三歲姑娘的臉?那是一張乾死了、揉皺了的黃桐葉,只有那兩行痛苦的淚水還在她那黃死的臉上發著一點兒光澤。誰知道這些日子他們父女倆是在怎樣的條件下掙扎啊!春蘭這張淚臉,就如一幅銅刻,牢牢地嵌在了高南翔的腦子裡!

高南翔那雙熱溼的眼睛痴痴地看著春蘭姑娘。他想得很多,他想起自己的女兒喝牛奶吃麵包和爸爸媽媽耍嬌的樣子,又想象著春蘭姑娘在家裡幫爸爸做飯餵豬砍柴割草的樣子,他還想起農村很多像春蘭這樣的姑娘……

高南翔轉過臉去坐下來,偷偷從褲袋裡摸出一張餐巾紙沾沾眼角的淚水,面前的一切慢慢地清晰起來。他嚴肅著臉孔,從青瓷筆筒裡抽了筆,批了一段話給政法委轉公安局:市政法委並轉市公安局主要領導:當前,在我們身邊,貧與富、強與弱正朝兩極加劇,作為黨政部門的領導,如果當不好二者之間的天平,那就總有一天會給我們來之不易的改革開放大業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失!民眾如水,載舟覆舟所宜深慎!今天的‘天平’當然絕不能是打富濟貧,但也不能愛富棄貧,不能傍富踩貧,而是要保證每個人(無論貧富,無論強弱)的人格平等!宋春蘭父女在兩年裡已上訪38次,此案令人憤憤,是可忍孰不可忍?望速速查實,並將偵辦情況及時報我。高南翔。高南翔批過這些感情強烈的話語,依舊憤激難平,意猶未盡,又擔心別人說他初到白鶴就這樣批轉信訪案子不太合適,就抓起電話直接打到公安局找局長,說他剛批轉一個信訪案子,要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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