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的眼光看它。老實說,有一段日子,我屢次報仇不成,也真想加人魔教,可惜未遇機會,
不得其門而人。”
少女聽了這番話,臉色才漸漸恢復平靜,於是又問道:“你說你妹妹已經離家四十多年,如果再見到她,你還認識不認識?”
金克用肅然道:“兄妹同胞,骨肉相共,即使再過四十年,也一定會認識,何況,我妹妹上有兩處特別標記,只要見面,絕對能夠辨別。”
少女神色忽然又緊張起來.低問道:“那兩處標記是什金克用毫不思索道: “第一,她眉心之間有一粒紅痣;第二,她左手天生晴指,共有六個指頭。”
他每說一句,少女便渾身一震,及至聽完,不由駭然失聲道:“你……你是說的……
我師父……”
金克用吃驚的道:“怎麼?你的師父也是眉心有痣,左手有六指?”
少女連連點頭
金克用喃喃道:道:“一點也不錯。”
“這就奇怪了,天下怎麼會有這種巧事
突然,他好像背上被人戳一刀似的撐坐起來,神情激動的道: “姑娘,你師父到什麼地方去了,我想見見她,行嗎?”
少女為難道:“這……這……”
金克用暇中閃著淚光,用近似袁求的聲音道: ’姑娘,求求你,讓我見她一面,或許她根本不是我的妹妹,我只要見她一面就心滿童足了,無論是與不是,我都不能錯過任
何一線機會,今年,我已經快七十歲,在世的時日越來越少,還能有幾次機會呢,姑娘,求求你……”
少女惶急地道: “我也很願童讓你見我師父,可是她……她……”
金克用道:“她在什麼地方?快告訴我,今後生生世世我永遠感激姑娘的大恩。”
少女訥訥道:“並不是我不肯已經死了……”
“什麼?已經死了?”
金克用分明已見過臥室中的屍體,表情仍然十分逼真, 既震驚又失望的呆了呆,淚水竟奪眶而出。
他仰面長嘆了一聲,哽咽著道:“老天爺,你為什麼這樣殘忍,連這最後一面也不讓我見到?我苦尋了幾十年,受了多少風霜折磨,老天爺,你就這樣狠心……”
少女也被搐動得熱淚盈眶,急道:“你不要太傷心,其實,師父雖然死了,你想見她一面還是可以的。”
金克用一把抓住她的衣角,張大了眼睛道: “真的麼?姑娘,你不會是在寬慰我吧?”
少吱道: “我是說的真心話,因為我和師父相依為命,這兒又沒有別的人,師父死後,
我仍舊留她老人家跟我住在一起,可以說說話,解解悶兒。”
金克用愕然遭:“姑娘的意思是……”
少女道:“她老人家現在還睡在臥室裡可以帶你去。”
金克用似乎已迫不及待,投再多問,急急掙扎著站了起來,道:“無論是死是活,我一定要見見面,姑娘,請帶路挑起房門口的布簾,一股腐臭氣味撲鼻而來,使人慾嘔。
少女卻渾然不覺,扶著金克用直到床榻前,對榻上死屍低聲說道:“師父,有一位姓金的伯伯來看你了。”
那老嫗的肌膚已變成醬黃色,就像一塊風乾的臘肉,臉上眉毛也開始脫落,因為山頂氣候寒冷,屍體表面尚未腐爛,但內腑五臟必然早已潰腐。
金克用強忍住嘔吐的感覺,藉著燈光,低下頭仔細端詳老嫗的屍體,突然渾身顫抖,“噗通”跪到床邊,放聲大哭道:“妹妹,你讓我找得好苦——”
少女吃驚道:“師父真是你的妹妹?”
金克用不答,卻緊緊拉住老嫗的雙手,熱淚縱橫的道:“玉貞,玉貞你為什麼這樣忍心?
就算哥哥對不起你,事情已經過了幾十年,你也該回家來看看,或者給哥哥一點音訊,你
這一死,叫我做哥哥的還有什麼臉苟活下去!”
他邊說邊哭,眼淚就像決堤河水般滾滾直落,大有悲慟填膺,痛不欲生的童思。
少女勸道:“你先不要傷心,或許認錯人了不是你妹妹。”
金克用道:“絕不會錯,你瞧她眉心上的痣,左手的畸指,還有這面貌,依稀還是當年的模樣,我們是一母所生同胞兄妹,絕不會認錯了。”
少女道:“可是,我師父分明姓趙,名字也不叫金玉貞。”
金克用道:“那一定是她認為玷辱了金家的名聲,才改名換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