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遠哥,杜素瓊當然不肯放過我,但是她對我還有什麼辦法?這時候,她也和那三間茅屋一樣,成了灰了!”
韋明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忙道:“你說什麼?杖姑娘已被你燒死了?”
蕭湄得意道:“你又猜對了,她斷了我的手腕,我髮針刺傷了她的要穴,令她不能動彈,再是一把火,將她燒死,遠哥,你說我做得癱快不痛快?”她一直講吓去,以為韋明遠一定會稱讚她幾句,怎知韋明遠乃是頂天立地的好漢,一聽說蕭湄作了這樣的事,心中立時大起反感!
退後一步,正色說:“湄妹,你不是在開玩笑?”
蕭湄道:“誰和你開玩笑啊?”
韋明遠大聲道:“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杖姑娘和你無怨無仇,你已然擊了她一掌,她未曾回手,已然是仁至義盡,你再燒了她的茅屋,反將她燒死在內,這種事……這……如何說得過去?”_
他越說越是激動,句句義正詞嚴,蕭湄這才知道,原來韋明遠竟是絕不同情自己所為,不禁柳眉倒豎,嬌叱道:“我已然做了,你又待怎麼樣?要代她找我報仇麼?”
韋明遠想不到蕭湄竟然會這樣不講道理,一時之間,氣得出不了聲。
好一會,才頓足道:“唉!難道你一向行事,全是這樣的麼?”
蕭湄冷笑道:“我知道你的心!你見了杜素瓊後,便魂飛魄散,我殺了她,你自然難過不已了,我沒有說錯吧!”
韋明遠不禁大怒道:“我當時若有此心,天誅地滅!”
蕭湄牙尖舌利,絕不饒人,道:“你當時無此心,如今有此心了,是也不是?嘿嘿,只是可借她已然死了!”
韋明遠腦海之中,不由得浮起杜素瓊的情影來,這樣幽淑的一個少女,片刻之間,便成焦炭,在他來說,那簡直是無法想像的事!
而更令他覺得無法想像的,是這件事,竟會出諸和自己互生愛意的蕭湄之手!
韋明遠想了一想,便直向廢墟中走去,蕭湄怒喝道:“明遠,你作什麼?”
韋明遠回過頭來,道:“你無緣無故,將人燒死,我去揀出她的骨殖來,好好葬起!”
蕭湄“哼”地一聲道:“好一個重情義的郎君啊!”
韋明遠究竟也是年輕人,到這時候、他已經實在按捺不住,大聲答道:“難道還由得她曝屍荒野麼?”
蕭湄怔了一徵,後退一步,道:“好,姓韋的,我與你從今日起,使一刀兩斷!”
韋明遠只覺得蕭湄橫蠻不講理,已經到了極點,自己絕難和。
蕭湄建聲“嘿嘿”冷笑,一掉頭,便向外跑了開去。蕭湄心中,始終是極愛韋明遠的,要不然,她也不會因為忌杜素瓊,而下這個毒手。此際,她也絕未曾感到自己的行徑,有什麼不對,她只是恨,恨韋明遠那樣不明白她的心意!
她一口氣跑出了三四里,才息了下來,咬牙切齒,心中暗忖道:若是韋明遠不找上自己,來道歉認錯,自己也只得狠心些,絕不能讓第二個女子得到他!
看官!這時候,如果蕭湄能夠認識到自己的不是,韋明遠也一定不致於絕情至此。但是蕭湄卻鑽了牛角尖,反倒越走越偏,才使得以後情形的發展,益發弄得不可收拾!
這是後話,暫且按下不表。卻說蕭湄走開之後,韋明遠本來還想去追她,但是他細細地將剛才蕭湄的言行,想了千番,只覺得她的行徑,絕不是正派中人所應為!他不知道蕭湄自小,在洞庭湖中,予取予求,養成了一種極是驕縱,有己無人的性格,所以才會如此蠻不講理,如此只顧自己!
韋明遠嘆了一口氣,便沒有再去追蕭湄,低頭在火災場上,找了一會,卻是不見杜素瓊的骨殖,心中暗歎,仰首對月。
其時,天色將明,月已下墜,色作昏黃,益增了三分淒涼之感。
韋明遠不由得對月浩嘆,道:“杜姑娘,杜姑娘,你冰清玉潔,在此好端端地隱居,直如天上神仙一般,卻是我害了你!”
言畢,不禁又是一聲長嘆。他和社素瓊見面的時間並不多,但是杜素瓊那溫婉儒雅的情影,卻深深地留在他的腦海之中,所以那幾句話,竟像是他在追悼一個相識多時的老友。充滿了情感!
嘆了一會,正欲離去,忽然聽得身後不遠處,也傳來了一聲使得你們好好的一雙情侶,為了我而鬧得天翻地覆,不可收拾!”
韋明遠大吃一驚,轉過身來,只見身後不遠處的一個草叢中,一個少女,正盈盈起立,滿頭秀髮,一身白衣,宛若仙女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