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來了。
韋明遠聽見她的話後,心神起了一陣強烈的震顫,抬眼望她,發現那大眼眶中飽含著兩泡淚水。
剎那間,他們都忘記了身在何處,只是希望天永不老,樹恆長青,此生再不分離。
月到中天。
那一脈銀光普照大地,彷彿是一盞明燈,映著相互偎依的一雙儷影。若非在始信峰頭,這將是銀紅小摟,紅燭增輝,金獸添香的一幅絕妙人間旖旋風光圖。
韋明遠在——所山居的小室中,也在杜素瓊的細心照料下休養了十幾天,直到他的腿傷完全康復.他們才聯挾下了黃山,江湖上已如鼎沸地傳播著許多大事。
邪派中有數高手之一,“歐陽老怪”陳屍黃山花溪之畔,而且是死在自己獨門暗器喪門釘下,這當然是韋明遠自己的傑作,他討之一笑,內心還頗為欣慰。
“三絕先生”公冶拙,“五湖龍王”蕭之羽,“酒丐”施桶,“玉龍”龍倚天,“滇南一風”冷翠,雖然死在“幽靈谷”中,卻非“幽靈”所為,殺人者乃是“長白派”“自鷹”白沖天。
這的確令人不可思議。白沖天不過是個二流角色,如何會有這麼大的功力,可是白沖天自己作了解釋:“幽靈”姬子洛早已死了,他冒了“幽靈”之名做了不少大事,現在自認已可天下無敵,不必再借死人裝幌子,並有天下至寶“拈花玉手”為憑。臣服長白,尊白沖天為武林盟主,否則將以兵械相見。
白沖天還宣佈了一件事。
“天香三寶”中的其他兩樣東西:“奪命黃蜂”與“駐顏丹”的下落,舉世唯有一人得知,那人即“鐵肩賽諸葛”鬍子五,砂一目,瘸一腿,若有人知其下落而擒得此人,送往“長白”總壇,可任“長白”副幫主之位,權傾天下。
韋明遠與杜素瓊二人打聽得這些事情之後,內心駭異的程度,簡直無法想象。白沖天所以敢明目張膽地這樣做,顯然是知道自己功力減退,“太陽神抓”無法發揮全力,奈何不了他!
想到今後武林,劫難無限,不禁廢然長嘆!
仗素瓊卻手託香腮,思索了半天才道:“師兄,我倒是想到了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韋明遠奇怪道:“瓊妹,你對我思重如山,情高於天,即使你罵我都可以,還有什麼事情不該說的?”
杜素瓊的臉紅了一下,白他一眼,才慢慢地道:“方今武林高手,在你心目中還稱得起份量的有幾人?”
韋明遠略加思索後道:“‘峨嵋’清心師太及七寶寺中的那位老禪師俱已身故,剩下的尚有‘武當’耆宿無為道長,‘終南’掌門呂無愁,‘崆峒’‘追風劍’孔依萍……”
頓了一下又道:“邪派中‘雪海雙兇’‘玄冰怪叟’司徒水樂,‘雪花龍婆’謝青瓊也可以算一份!”
杜素瓊笑道:“師哥!你怎麼妄自菲薄,‘幽靈’姬子洛前輩的唯一傳人,‘飛環鐵劍震中州’韋太快的獨子。您‘太陽神’韋小俠難道比他們差勁不成!”
韋明遠對她開玩笑替自己取了個“太陽神”的綽號,小國得苦笑一下,然後才長嘆道:“我若功力不減了三成,憑‘太陽神抓’之威,或許還可以臍身高手之列,現在是不談了,倒是你,‘天香五女’杖察瓊足可以當高手之譽而無愧!”
杜素瓊淺笑著欠身道:“愚鈍之具,蒲柳之姿,那裡敢當玉女清譽,少俠雖為褒我,恐將遭知人不明之議……”
她尚未說完已笑得花枝亂顫。
書明遠也陪著笑了一會,才正色道:“瓊妹你到底要對我說些什麼?我相情絕不是僅為我取一個‘太陽神’的外號吧!”
杜素瓊止住了笑道:“好!現在說正經的!你所指的那些人物中,有誰堪當白沖天‘拈花五手’全力一擊!”
韋明遠沉思有頃,始微搖頭嘆道:“沒有!這些人不會高過‘清心師太’及‘木房大師’之師叔,他們都遭了毒手,其他人都毋庸置議!但我確信天外有天,人上有人!白沖天絕非今世第一高手……我只要恢復了功力,我就可以對付他!”
杜素瓊蛾眉微盛道:“此言誠然不假,然行百里者半九十,閣下所失三成功力,若依仗時間修復,勢非十年甘載不可,而此一段時間之內,閣下所謂天外之天,人上之人又蹈光隱晦,不願出頭,任憑白沖天為非作惡,半年之後,正派武林中已無瞧類矣,那時即使殺白沖天——人能濟天下否,況水漲船也高,安知悠悠卜載,白沖天能”無進境。斯時‘太陽神抓’,必能剋制白沖天乎?小女子才疏學陋,見未能及此,乞夫子道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