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古氏皆是明媒正娶,分別為大房、二房的正室夫人。
兼祧兩房,這樣的人家是非最多,事事也很難公平斷清。
也正是因為如此,大族世家都不願自家姑娘去趟這種渾水。
孫家當時正巧有些缺錢,古氏又意外救了落水的孫老爺,兩人不得已溼身相見了,孫家兩相權衡,最終舍下臉面求娶古氏,讓古氏這個暴發戶之女,風光嫁入孫家。
而袁氏是孫老爺的表妹,自認為是孫老爺的真愛,十分記恨橫插在她和孫老爺之間的古氏,一直都瞧不起出身市井的古氏,掩耳盜鈴的把古氏當成妾室對待。
但古氏也是三媒六聘、八抬大轎抬進孫家大門的,誰敢不承認她正室夫人的名分?
古氏未出閣時,也是父母心尖尖上的寶貝,嫁到兼祧兩房的人家已經夠委屈了,哪可能讓袁氏欺負到頭上?
她懶得和袁氏逞口舌之快,直接上大招打古氏臉:“四筒,去替我開個賭局,就說賭大夫人肚子裡懷的是姑娘,賠率一比十。”
古氏受到自家家業的薰陶,身邊丫鬟一律以牌取名。
四筒笑嘻嘻的應了聲“是”,還不忘配合主子打擊袁氏:“接連幾位太醫都說大夫人這胎,十有八九還是位姑娘,二夫人您開這賭局擺明了是給人家送錢啊!”
說來也奇怪,孫家簡直跟被下了詛咒般,家裡頭姑娘是一個接一個的往外蹦,偏生就是蹦不出小子來。
袁氏雖好不容易又懷了一胎,但孫太夫人請了幾位高人來看,又求了好幾支籤,皆說此胎女相,讓孫太夫人好生失望。
不過孩子還未落地,袁氏多少還是抱了幾分希望,平日裡也最愛聽人說些得子的好話,最忌諱別人說她腹中孩兒是姑娘,如今古氏居然拿這事來開賭局,可把她氣得不輕。
“古氏你太過分了!你身為孫家二夫人,居然光明正大的在家裡開設賭局,真真是敗壞家風。”袁氏義正言辭的指責古氏。
“你這會兒當我是孫家二夫人了?”古氏斜睨了袁氏一眼,忽然一改口:“哎呀,四筒,我的月信遲了有些時候了吧,莫不是有好訊息了?”
表情誇張得很,把袁氏氣得臉色越加難看———孫家是有爵位的,不過多年來卻光有孫老爺這位壽寧侯,沒有壽寧侯世子。
孫太夫人急著抱孫子,早早的就放出話,大房二房兩位夫人無論誰先生下兒子,即刻便為這孩子請封世子,反正都是孫老爺的血骨,孫家子嗣又艱難成這樣,為了鼓舞人心,也顧不上是不是長房所出了,只求是個嫡子就行。
偏生有高人說古氏有宜男之相,早晚會替孫家生下兒子。
古氏故意拿月信未至嚇唬袁氏,袁氏果然被氣得臉色由青轉白。
就在古氏把氣袁氏當成娛樂專案時,古氏所出的四姑娘、孫妙萱帶來了一個驚人訊息。
“表姑母帶著表哥來探望祖母了,祖母讓娘和大伯母趕緊過去相陪。”
這話無疑是平地炸雷!
孫妙曦立刻跳了起來:“楚表哥?哪個楚表哥?”
“就是定國公世子,楚沛琰楚表哥啊!”孫妙萱很認真的解釋。
納尼!!
楚沛琰??
他不是已經死翹翹了嗎?!
第七章 拖後腿
孫妙曦很想即刻飛奔到松鶴堂一探究竟,但她又不能表現得太過心急引人懷疑,只能把震驚、懷疑、焦急等情緒統統壓在心底,苦逼的擺出傻子該有的表情。
她強自鎮定的跟著古氏、袁氏的步伐,才穿過垂花門、繞過雕了四季花卉的照壁,就見院子裡立著幾個既陌生又熟悉的丫鬟。
孫妙曦認得她們,她們是負責楚沛琰飲食起居的貼身丫鬟,那幾個丫鬟讓孫妙曦內心更加不淡定———難道楚沛琰真的沒死?
這不可能啊!
她的柳葉刀當日明明沒入他眉心,他當場氣絕,還是她把他拖到棺材裡擺造型的……
難道他當時只是暫時性氣絕?後來又緩過氣來被救活了?
孫妙曦心思輾轉間,立在青石臺階上的小丫鬟已墩身行禮,動作利索的挑開厚厚的棉簾子,請孫妙曦幾人進屋。
孫妙曦跟著古氏繞過多寶閣後突然頓住腳步,一時間竟有些躊躇不決,生怕步入內室後,真的會見到那個會讓她抓狂暴走的男人。
可再怎麼不情願,她都必須親自確認這個事實!
孫妙曦穩了穩心神,眉眼低斂,把那些不該屬於傻子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