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起,心裡就像有根刺,總想除之而後快。
他抬手,抽出一塊雪白的帕子,擦著劍上的血跡,血珠滴滴滾落,落在雪白的錦帕上,如同雪地裡盛開的紅梅。
“來人!”
門外立刻響起了回答之聲,“在!”
冷亦維微微側首,他的半張臉隱在燭光的暗處,陰冷而模糊。
冷亦修下了朝堂,坐在轎子中微閉著眼睛養神,今天的朝會時間延長了不少,皇帝龍顏大怒,朝中的三司都戰戰兢兢,臉色發白。
其實死一個江湖草莽倒沒有什麼,關鍵是這件事情太過於詭異,在帝都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在百姓中也傳得甚廣,成為了街頭上的熱門話題。
而對於皇帝來說,讓他覺得更沒有臉面的是,這次的事情又被其它三國看了一個正著,讓他心中鬱悶難舒,這樣下去,會不會讓人覺得,大昭向來就是如此混亂?天子腳下尚且如此,何況其它的地方?
不過,讓他略略心安的是,三國的使團都上表了奏摺,請冷亦修代為轉呈,以表他們的關切之情,言語之間的誠懇讓人動容,皇帝既覺得慶幸又覺得疑惑。
蘇公公微微提示,或許這是因為大比之事操辦得得當,讓他們覺得滿意,這是誰的功勞?自然是冷亦修的。
皇帝也深以為然,只是看到蘇公公,他便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叫你傳的話兒,傳到了嗎?”皇帝喝了一口參茶問道。
“回皇上,老奴去過驛館,卻沒有見到藍小姐。”蘇公公謹慎的回答道。
“噢?”皇帝淡淡的神情隱在升騰的水氣裡,模糊不明,“女孩子嘛,又是初到帝都,出去玩轉轉新鮮,也是有可能的。”
“……是。”蘇公公垂下頭說道。
“她父親的調令旨意發下去了嗎?”皇帝放下茶盞,嘴角似乎有淡淡的笑意。
蘇公公的頭垂得更低,眼角似乎沒有掠到那抹笑意,低聲道:“回皇上,今天一早,便發出了。”
“很好。”皇帝慢慢抬手,他明黃袖口的祥雲龍紋泛著光,如同他此時眼中的神情,他的手指落在額頭上,語氣悠悠的說道:“朕是不是老了?”
蘇公公提著一口氣,這種話可不能胡亂答,皇帝似乎也沒有打算聽到他的回答,沉默了片刻,又繼續說道:“嗯……該和年輕人多多接觸,喚起身子裡的年輕朝氣了。”
蘇公公更深的彎下腰去,手臂上的拂塵慢慢飄蕩,似無數的煩惱情絲。
坐在轎中養神的冷亦修仍舊能夠聽到不少的聲音,幾乎都是討論昨天晚上的葉龍幫血案的。
“哎喲,聽說葉龍幫的幫主死得很慘的,身首異處呢。”
“是啊,是啊,我還聽說,光是血就流了一屋子,把地面全部都染紅了,就跟被紅漆漆過似的。”
冷亦修輕輕的勾了勾唇,所謂謠言,就是如此了,若是被容溪聽到,一定冷冷的哼一聲,然後淡定的說道:“有沒有一點常識?一個人的身上能有多少血?怎麼可能流一屋子?還把地面染紅,你們說得究竟是一個人,還是三頭豬?”
“那算什麼,”另一個人說道:“你們還不知道吧,那幫主光是身首異處還不算慘,更慘的你們知道是什麼嗎?”
“什麼?什麼?”立刻有幾個聲音帶著興致勃勃的意味跟著附和。
“我聽說呀,”那人拉長了聲調,似乎想賣關子,“那幫主的頭和那個地方被人砍得稀巴爛,嘖嘖……”
“哪個地方?”有人一時沒有轉過彎來。
“你說能是什麼地方?男人最重要的地方嘛。”
一群人低低的鬨笑起來。
冷亦修的眉頭皺了皺眉,這些人真是胡說八道,容溪哪裡有……砍葉衝銳的那個地方?別說容溪沒有這個怪癖,自己還在場呢,咳咳,自己能答應嗎?
他覺得傳播這種流言的人著實可惡,寧王殿下的醋罈子毛病又犯了,他輕輕彎起手指,從轎子視窗處微微向外一彈,“哧!”一聲微響,在這熱鬧的大街微不可聞。
轎子剛剛離開,只聽身後有人如被踩了尾巴一樣叫了一聲:“哇!”
周圍似乎靜了靜,隨即更大的鬨笑聲傳來,“咦?老劉,你的褲子是怎麼回事?怎麼都露出屁股來了?”
“哈哈……你的屁股還真是風騷啊。”
“夠白噢……”
“閉嘴!你他媽不會是兔子吧?”
“你才是兔子!”
冷亦修冷冷的笑了笑,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