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氣派,高闊門臺,紅漆的大門,上面有金黃色如碗口大的銅釘。
門上高掛著氣死風燈,在這夜色中如兩隻閃爍的獸眼,在地面上投下兩圈明亮的光影。
門前站著兩個人,手裡提著明晃晃的鋼刀,在黑暗中閃著幽冷的光,兩個人來回的走來走去,今天晚上輪到他們值班。
隱約聽到不遠處有車輪聲響,兩個人停下腳步,互相對視了一眼,這個時辰了,怎麼還會有馬車聲?
顯然不是出城進城的人,城門早就關了,馬踏磚面,車輪滾滾,那聲音在這夜色中傳得猶為清晰,讓兩個的心中突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這兩日幫中有大事,當然像他們這麼身份地位很低的人自然是沒有權利知道到底是什麼大事,但是頭領卻一再的叮囑了,幫主有嚴令,一定要好好的值班,不能疏忽大意,如果發現有人懈怠,定斬不饒。
所以,這兩個人一下瞌睡也不敢打,來回的在這裡溜來溜去。
兩個人眯著眼睛,看著聲音來的方向,終於,一;無;錯;小說 m。quledU。輛馬車的輪廓自黑暗中來,似劈開夜的深濃,兩匹高頭大馬,拉著一輛馬車滾滾而來。
那馬車也是黑色,車上沒有燈籠,看不出是哪府上的,連車伕的衣服都是黑色的,在這深濃的夜色中像被染透,透出幾分森然和肅殺。
兩個人的心中一緊,握著鋼刀的手不由自主的緊了緊,眼睛一眨不睡的盯著那輛馬車,“籲……”車伕一聲低喝,勒住了馬韁繩,馬車停住,兩匹馬在原地踏了踏步子。
車伕抬眼望這邊看了看,似乎並沒有在意門口值班的兩個人,然後低頭跳下馬車,來到馬車的另一側,低聲說了句什麼。
隨即,馬車的車簾一挑,兩個人從馬車上走下來。
門口值班的兩個人的呼吸微微一滯。
對面的兩個人是一男一女,都穿著月白色的長袍,披著黑色的斗篷。
那男人的臉戴著一個銀色的面具,從鼻尖到額頭都擋住,只看得到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睛,那眼睛極亮,似這夜色中的刀光一閃,讓人心頭不禁跟著一顫。
他露出的鼻尖和下巴肌膚光潔,一線紅唇微微抿著,線條優美流暢,讓人想起雪山之頂的雪光,光芒耀眼卻又冷氣逼人。
他身邊的女子長得極其美豔,烏髮如水,卻不同於這夜色的黑,隱隱有閃動的光,肌膚如玉般光潤細膩,一雙長眉烏若沉羽,那雙眸子微微眯著,似笑非笑,像夏日裡平靜的湖面,偶然飄落一點花瓣,便盪出波紋,而她嬌豔的唇,便像那片花瓣。
值班的人二人微微怔住,好一對神仙伴侶,只是,這深夜到這裡做什麼?
其中一人上前,鋼刀一橫,“站住,幹什麼的?”
那男子的目光沉沉的看來,聲間也沉冷道:“這裡可是葉龍幫?”
“正是。”那人點了點頭,“你們是什麼人?既然知道是葉龍幫,就應該知道擅闖總壇是什麼後果!”
男子微微一笑,明明是笑,卻讓人的心頭一冷,他唇角勾起的弧若刀,手指尖突然光芒一點,“唰”一聲飛出,“當!”一聲脆響,正打在那人舉起的鋼刀上。
那人只覺得手似一麻,鋼刀便垂了下去,他大驚,只聽那男人冷笑一聲說道:“幾年不見,葉衝銳是越發的長進了,架子擺得越來越大!”
他這話一出口,另外兩個人更是大驚,上前一步道:“閣下到底是什麼人?不妨報個名號,也好讓我等通報一聲。”
“我等的名諱也是你們這種人配說的?”那美豔的女子突然開口,聲音冷得像冰珠子落地,與美貌完全不相符。
那兩個人被噎得吸了一口氣,臉色有些不悅的說道:“不管閣下是什麼人,深夜到訪,總該懂點規矩,豈能……”
他還想往下說,那女子突然上前來“啪啪”舉手給了他兩個耳光,正反兩下,速度極快,那人怔了怔,隨即怒喝道:“好啊,在葉龍幫門前撒野,看我李虎今日不……”
“李虎!”另一個人叫住了他,那人名叫張龍,心思倒比李虎更細一些,他冷眼看著這一男一女不像是尋常之人,聽這語氣應該是熟知幫主的,而且地位應該不在幫主之下,否則的話,怎麼敢這樣說話?
那既然如此,豈是自己和李虎這種小角色能夠阻擋的?
張龍上前兩步,拱了拱手說道:“二位,恕我等職責所在,今日夜間在此值守,幫主有令,不得翫忽職守,還請二位把名姓賞下來,也好讓我等去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