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靠著床頭,眼睛中盡是揮之不去的驚恐,他很想跑,身子卻綿軟無力,他當然認得眼前的這個女人,但是,他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的房間裡,而且……還是在這種情景下與她相對。
外袍散落在地上,他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赤裸著身子,鼻尖處是甜膩的香氣,那種香氣充進他的腦海,彷彿剎那把他帶回了那個可怕的夢中。
夢中那個女人和同窗分別來呼喚著自己,自己無處可逃……可是,醒了之後,卻發現,自己躺在這張床上,躲在這個女人的身邊。
在看清她的臉的那一瞬間,他的魂魄都快飛了。
七公主笑眯眯的看著他,身上同樣不著寸縷,她的眉角微紅,眼睛裡盡是春情,他自然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此時此刻,就是一個傻子,恐怕也是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她拍拍手,小丫環走了進來,端著一碗什麼東西,她溫柔的命令自己喝下去,隨即,便覺得頭腦一暈,四肢綿軟。
他驚恐的就像是站在猛獸的巨牙邊,那種腥氣和森冷四溢的牙齒就貼著自己的後背,讓他的心都在顫慄,可是,卻不敢呼喊出聲。
“嗯?”她剛畫好的眉一挑,等不到他的回答在催促。
“美……美……”他急忙點了點頭,聲音竟然有些微微的發抖起來。
“本宮就知道,”七公主扭過頭去,溫婉的一笑,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雙腮愈發紅豔如桃花。
她沒有看到,靠在床頭上的那男人,輕輕的抖了抖。
“我……”那男人見她心情不錯,終於忍不住開口,試探著說道。
“嗯?”七公主再次轉過頭,目光晶亮的看著他,一閃一閃的晃得他心焦。
“我想……出去……”男人鼓足勇氣,還沒有說完,七公主閃動的眸光突然就冷了,像冬日的冰凌一閃,“去哪兒呢?”
她的語氣輕飄飄的,微微有些拉長,像是在撒嬌,只是,那字裡行間的冷卻是實質的,似雪花,幽然落在溫暖的頸間,冰涼的感覺瞬間讓人一抖。
男人輕輕吸了一口氣,“我想在院子中走走,透口氣,行不……”顫抖的聲音中帶著絲絲的深度。
七公主聽到他近乎懇求的語氣,又看了看他那微微緊張的神情,眼中的冷芒剎那退去,忽然又嬌柔的一笑說道:“你看你說的,你是自由身,難不成本宮還要限制你的自由不成?”
她拍了拍手,外室兩個小丫環走了進來,垂首站立,不敢看床上的男人一眼,她神情滿意,吩咐道:“去,讓兩個侍衛來,把美人榻抬到院中。”
“是。”小丫環立即領命而去。
七公主衝那男人微微一笑,眼波流轉,“瞧,這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嗎?”
那男人沒有說話,他是實在是說不出來了,事情的處理結果與他所預想的完全不一致,他是想試探著讓她把解藥拿來,緩解了身上的軟綿無力,沒有想到,她倒是直接,把自己這副樣子抬到院中去。
他感覺後背上的中衣粘粘的貼在後背上,冷汗已經溼透。
看到那兩個侍衛進去,坐在樹上的容溪目光一閃,對身邊的英王妃說道:“等著,好戲馬上來。”
英王妃兩隻眼睛盯著院中,已經沒有了上一次時的害怕與拘謹,安然的坐在樹枝上。
“那兩個侍衛去幹什麼了?”英王妃有些疑惑的嘀咕道。
“很快你就會知道。”容溪抬頭望了望天上的陽光,今天的天氣真的不錯,天空中的白雲飄蕩,似棉似絮。
時間不大,那兩個侍衛便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雙手緊緊握著美人榻的邊沿,看那彎腰費力的模樣,想必那榻並不輕。
英王妃心中疑惑,好端端的把這美人榻抬出來做什麼?真是奇怪啊……
“啊。”英王妃突然低低驚叫了一聲,她抬手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圓,盡是震驚的目光。
容溪也轉頭望去,看到院中的場景也是微微一詫,雖然她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是也沒有想到,七公主居然敢如此作為。
下面的兩個侍衛已經把美人榻抬到了樹下,紅木的美人榻閃著幽然溫潤的光,上面鋪著錦緞制的墊子,一個男人靠在上面,他穿著絲質白色中衣,衣領微微的敞開,露出一線胸膛,肌膚細膩光潔,腿上蓋著錦被,暗紅色的錦被上繡著大朵的花和戲水的鴛鴦,那鴛鴦繡得栩栩如生,毛色鮮豔光亮,在陽下光芒四射。
那男人的烏髮散開,垂落到背後身側,腰後還墊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