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冷亦維從院中走了出來,那些守衛急忙正色,正要開口稱呼並行禮,冷亦維淡淡的一擺手,便不徐不慢的走出了院子。
他一邊走著,目光一邊在那些守衛的身上滑過,他沉默著沒有說話,那眼神卻比說了什麼還要厲害,他看到誰,誰的心頭就跟著一凜,像是被閃電擊中,身上的神經都跟著一跳,隨即,慌忙垂下頭去。
容溪抿了一口牛乳茶,覺得香氣甚是濃郁,想著自己在現代社會的時候都不怎麼喝牛奶,到了這裡卻日日離不開,真是稀奇,難道是因為懷孕的原因?
她不禁抬手,慢慢撫著肚子,裡面的小東西似乎感覺到她此時的心情柔軟,微微的動了動。
容溪的嘴唇剛剛翹起來,目光卻瞄到了一個人。
她立時微眯了眼睛,與此同時,冷亦修也看到了,低聲說道:“有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當然不對,”容溪挑眉一笑,“冷亦維剛剛被我刺傷,他現在要做的,便是在府中養傷,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受傷了,更何況……他現在還算是在府中思過,怎麼能夠如此堂而皇之的上街?何況——齊王殿下出門,能不騎馬坐馬車嗎?這走著……算哪門子事兒?”
冷亦修譏誚的一笑,說道:“說得有理,她此時選擇扮成冷亦維的模樣,只能說明她也意識到府中的防衛更嚴密了一些,或者說……是針對她的嚴密了一些,而她,不得不出此招了。”
“正是,”容溪點了點頭說道:“那麼,也該輪到我們上場了。”
她說罷,輕輕的敲了敲馬車的車廂,外面的人立刻會意,轉身向著不遠處的一個獨門小院而去。
他行至院牆門下,手捂住嘴,輕輕的發出了幾聲鳥叫,果然,很快便有人從院牆內翻了出來,身上是藏青色的長袍,上面隱約繡著暗色獸紋,腰間扎著你深藍色的帶子,臉上長著濃密的鬍鬚。
無論是從正面還是從背影,看起來都很像是苗疆世子達克列。
齊王府距離府門不遠的一個噴水池正在維修,裡面的一個工匠直了直身,手中抱著兩塊石頭,他一側頭,看到了從東邊走過來的冷亦維,不禁心中一愣。
咦……剛才不是看到這位齊王殿下出門去了嗎?怎麼……現在又從東面過來?剛才還穿著水藍色的錦袍呢,現在又變成了菸灰色。
嘖嘖,這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啊,這麼會兒的功夫,不禁想去哪兒去哪兒,還不停的換著衣服,真是讓人羨慕。
他心中豔羨,嘴上自然不肯說的,低下頭去急忙幹活。
冷亦維轉過水池,向著雪瑤郡主的院子走去,他想著再試控她一下,最好能夠打探出什麼訊息。
他剛剛走到院門口,守衛便是一愣,隨即施了禮道:“王爺。”
“嗯,”冷亦維的目光落在院中,沒有看到守衛那一剎那的愣神,“她還在嗎?”
“在。”守衛點頭說道:“沒有離開過。”
冷亦維點了點頭,擺了擺手,沒有說話,向著屋中走去。
他在門口處停留了一下,隨即長長呼吸了一下,這個雪瑤郡主的身上現在透出來的那股子臭氣真是讓人受不了,每次跟她接近都要忍住呼吸,還不能露出來,著實讓人難受。
他走進房間,鼻息輕輕,突然覺得,這房間裡的臭氣似乎淡了很多,他側首看了看屋子中香爐,裡面並沒有燃著香料,他的眉心微微一跳。
“郡主?你可在?本王前來探訪。”冷亦維一邊說著,一邊向房間裡走去。
裡面並沒有人回應,隔著薄紗屏風,上面的仕女圖栩栩如生,仕女手臂上挽著的飄帶像是隨風而動,要破屏風而出。
而冷亦維此時卻沒有心情欣賞這些。
他的目光似利箭透過屏風,看著內室,床幔分兩邊掛起,隨風輕輕的擺動,優雅溫婉如女子的裙襬,但此時,在冷亦維的眼中,卻像是燃燒的火苗,瞬間便蔓延至他的心裡。
房間裡空無一人。
他轉身走到廊下,冷喝一聲,“來人!”
之前的守衛一看到他出來,急忙跑過去道:“王爺,有何吩咐?”
“本王問你,郡主人呢?”冷亦維的語氣森冷,像冬日裡帶著雪粒子的風,撲面而來。
守衛一愣,下意識的回答道:“就在……房間裡啊,屬下並不曾見她離……”
他後面的幾個字還沒有說完,忽然間眼前厲光一閃,像是天空中猝不及防的打了一道厲閃,他想躲,卻已然來不及。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