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的,話鋒就是一轉。
一聽此言,林靖遠的臉色倏地就變了,黑的彷彿一張鐵鍋。而站在他身後的林羨淵,也是面上十分難看,“洪哥兒,你聽誰瞎說的,林家哪裡會惹出什麼禍患來。”
“三舅父,你看著我。”方洪伸出一個手指,指著自己的臉說道。林羨淵微微一愣,不知道方洪這是什麼意思。
“舅父,你看我像是傻子麼?你們都表現的那麼明顯了,真當我什麼都看不出來啊。”方洪嘆了口氣,抬眼看了林羨淵一眼。
“……洪哥兒,真的沒有什麼事情,你們快點走吧。”林羨淵雖然飽讀詩書,但是卻不怎麼善於言辭,噎了半天之後,才小聲的吐出了這麼一句。
“還說沒有事情,若是沒事,這附近的官兵都是哪來的啊。”方洪搖了搖頭,臉卻轉向了一邊的小樹林之處。
“官兵?”不僅是林羨淵,還有林靖遠等人,也是大吃了一驚,趕緊看向了樹林之處。
“哈哈,你們林家勾結寧王,意圖謀反,本就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如今不僅不思悔改,還意圖逃跑,當真是膽大包天啊。”從那樹林之中,走出了一隊穿著紅色甲衣,頭戴圓頂帽計程車兵。
在為首的卻是一個穿著黑色盤領衫,身披藍色披風的男子。這個男子的面容極白,唇上無須,整張臉彷彿一張白瓷盤子,充滿了陰柔的氣息。很明顯,此人就是一個閹人。
一看到這些人,林羨淵的身形晃動了幾下,面上更見蒼白。林靖遠伸出一隻手,緊緊的拽住了林羨淵的胳膊。
“外翁,我們家怎麼跟寧王造反聯絡起來了?不應該啊。”方洪歪著頭,看了看這個太監,有些奇怪的問道。
他們林家雖然在太原算是望族,但平素還算是低調,輕易不肯胡亂站隊的,一直都堅定的做一個騎牆派。再者說,他也沒有聽說林家和寧王之間有什麼關聯啊。
“嘿,這事兒,你得問林家老三了。傳聞他跟寧王私交甚好,常有書信往來,莫非,你們林家人一點都不知情麼?”那太監氣定神閒的將雙手揹負在身後,然後慢悠悠的回答著方洪的問題。
“你胡說,我只跟寧王通訊過一次,討論的也是學業問題,你沒必要血口噴人!”林羨淵原本就難看的臉上,掛上了幾分不甘心。
“這些話,你留著跟官府解釋去吧,不過,我估計著你是沒有這個機會了。”這個太監輕笑了一聲,嘴角露出了一絲戲謔。
聽了二人的對話,方洪算是大概弄明白了什麼事情。寧王造反失敗了,朝廷肯定是要跟其清算的,任何一個和寧王相交過密的人,都得不了好下場。
而林家,估計也是不小心牽扯到此事中來了。畢竟,誰也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也沒法提前跟寧王劃清楚界限。
“將他們給抓起來,交由按察使司審判。”那太監一揮手,當即所有計程車兵就都圍了過來,將林家一行人的四面給封鎖住,讓任何人都無法逃脫。
而隨著林老爺子一起過來的,還有一些林家的家丁,在被這些士兵包圍住之後,這些青壯家丁也是隱約的擋在了主家人的面前。
在任何大戶人家,都會養著一批家生子,這些人只對主家忠心耿耿。平日的時候,這些家生子只是做著奴僕一樣的活計。可是,一旦主家有了危險,他們必然是衝在前頭的。
這個規矩在大明極為盛行,林家還算是好的了,有一些武將的家庭,豢養的家生子直接就是精兵。通常國家派發的糧餉,也都被武將剋扣大半,用來供養家生子。很多時候,幾千的家生子,能比得上數萬計程車兵。
第六百七十三章 大逆不道
“大膽,林靖遠,你莫非是想造反麼?”那太監的眼睛微微的一斜,衝著林靖遠冷笑了一聲,開口責問著說道。
而他這話音一落,林家青壯的身體繃的更緊,死死的盯著四周計程車兵,一副隨時都要拼命的架勢。這副架勢,倒是挺能唬人的,在場計程車兵倒是也不敢隨意出手了。
一時之間,整個場面就這樣僵持了下來。
“什麼味道?怎麼有一股尿騷味,你們誰尿褲子了?”就在大家都沒有說話的時候,方洪的鼻子聳動了幾下,面上露出了一股嫌惡的表情。
似乎是為了應和他的話語,一陣微風吹來,當真有一股尿騷味,衝著眾人撲面而來。不少人面面相覷,最後目光朝著那個太監的身上停留了下來。因為,味道是從他的身上傳來的。
而此刻,這個太監的面上卻是紅一陣青一陣的,臉部的肌肉微微的顫動著,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