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地上,然後大步的離開了屋子。
“是。”黑先生點了點頭,腦袋低垂,滿臉恭敬的模樣。
……
“什麼?你讓我們舉家搬到韃靼?”而在山西太原的林府之中,林羨淵聽到了方洪的建議,當即驚叫了起來。
林家雖然不是底蘊多麼深厚的世家,但是,怎麼說也是書香門第,而韃靼乃是番邦化外之地,堂堂漢人,豈可自甘墮落到這等地步。
“我跟興王的矛盾,已經不可調和,他為了對付我,或許會對你們使出什麼陰招。為了保險起見,我們還是前往韃靼比較好。韃靼的皇帝博迪與我有舊,定能保我林家平安。”方洪也知道,這個決定對於林家來說,有些難以接受,但如今別無他法,只能如此了。
“不行,萬萬不行,此舉只會讓祖先蒙羞,我任何一個林家人,都不能做出這等事情。”林羨海不住的搖了搖頭,他乃是林家如今的家主,他不想讓林家在他手裡成為化外之民,也不想讓後世的子孫戳他的脊樑骨。
“外翁,您怎麼看?”方洪看向了林靖遠,在這個時候,真正能夠做到一錘定音的,也只有老爺子了,只要他同意了,林家人便不得違逆。
林靖遠見方洪將這個選擇甩給了他,便笑著搖了搖頭,“洪哥兒,你隨我一起走走吧。”
他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直接拄著柺杖,邁步朝著屋外走去。方洪趕緊上前一步,伸手攙扶著老爺子的胳膊。
瞧著二人出了門,林羨海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方洪和林靖遠,一路從大堂之中走出,沿著一條小路,隨意的走動了起來。“洪哥兒,你看這塊太湖石,乃是我林家先祖謹誠公從江南運來的太湖石,自林家建立起,就一直立在了這裡,至今已經有一百三十二年啦。”待到了後園的時候,林靖遠抬手指著一塊一丈高的假山石,大聲的說道。
這塊太湖石紋絡古樸,上面已經爬滿了青苔,和四周的地面融為了一體,看上去無比的和諧。
林靖遠似乎也來了談興,走了幾步之後,站在了一座木製的小樓面前。“你看這座小樓,是第三代先祖博文公修築的,博文公年輕之時,學習不肯用心,在被長輩責罵了之後,便發憤圖強。為了能專心的學習,他就修建了這二層小樓,每日裡爬上樓後,就命人抽掉梯子,飲食只用吊籃上下。他憑著這股勁頭,學業終於有成。在其三十二歲那年,考上了二甲進士,最終官至戶部侍郎。”
林靖遠給方洪講了這座小樓的故事,還說他小時候也曾被關在這裡學習,那時候他還整天想著如何逃跑云云。或許是年紀大了,他有的時候,說著說著自己就忘掉了先前說了什麼,將一段話重複好幾遍。但方洪卻沒有絲毫不耐煩,反倒聽得津津有味。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轉過了那小樓沒有多遠,就是林家的祠堂,祠堂的邊上,則是一座家學的學堂。裡頭是林家的適齡孩童,還未走近,便能夠聽到裡面朗朗的讀書之聲。
而到了學堂附近,林靖遠卻出奇的沒有說話,只是拄著柺杖,靜靜的站在外面傾聽著,面上時而露出了笑容。
一直站了有半刻鐘的時間,他才慢慢的離開學堂,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他一路上都很沉默,一直快要走到院門口的時候,口中才突兀的來了一句,“林家的根,在這裡啊。”
說完之後,他就走進了院子,方洪還想攙扶他,但林靖遠卻擺了擺手,獨自一個人蹣跚著前行。
方洪站在小院的門口,佇立的良久。許久之後,他轉身離開,但在這次之後,他再也沒有提過舉家前往韃靼之事。
三天之後,方洪向林靖遠辭行,帶著醜娃和謝朝雨,一同往江西的老家而去。
“我們終於要回家咯。”四輛馬車,沿著官道,一路往南邊而去。醜娃被方洪給舉得高高的,雖然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但似乎也被父親的情緒所感染,嘴裡發出咯咯的笑聲。
“方洪,這外翁那裡你準備怎麼解決?”謝朝雨斜靠在方洪的身上,小聲的開口問道。雖然她不知道方洪和興王之間有什麼矛盾,但也知道,興王絕對是個難纏的對手,萬一他們對林家下手,那林家又該如何解決?
“興王那邊暫且無事,他們估計以為我已經死了,只要我不露面,林家就暫時不會有危險。”方洪拍了拍謝朝雨的頭髮,輕聲的開口說道。
謝朝雨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還不知道方洪假死的事情,但既然方洪說了這樣的話,她的心裡就踏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