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荒無人煙的郊野小路上,兩邊的雜草有一人多高,風吹在上面,沙沙作響,宛如惡魔在肆意招搖,瘮得人心慌意亂,神思不屬。
此時,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只有一輛裝著很多麻袋的馬車在趕路。
馬伕賣力的揮舞著皮鞭子驅趕著馬兒,甩得噼啪作響,也不知想把這些“麻袋”送到哪裡去。
豆豆夾雜在諸多麻袋裡面,想動彈一下都費勁。他可不想坐以待斃,忍受著內心的煎熬,鍥而不捨的往另外一邊努力挪動著。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那匕首終於還是給他蹭了出來。
捆綁在背後的手,沒法準確定位,艱難的扒拉了很久,久到他的手都快要抽筋了,最終還是把匕首放到了繩索上。
一點一點,他耐心的在匕刃上摩擦著,一不小心就會被鋒利的匕刃劃破面板。
豆豆悶不吭聲,極力忍耐著火辣辣的疼痛,他知道此時不是矯情的時候,也不會有人來心疼他半分。
那些人可能不會想到,一個孩子身上會帶著這樣危險的武器,所以都沒有給他搜身。
這還得多虧了和惡龍有過一戰,讓他一直把這些危險品隨身攜帶著。
隨著馬車的一個顛簸起落,豆豆終於讓雙手得到了自由。
如法炮製,其雙腳也徹底得到解放。
藉著夜色掩護,車伕又是背對著,他終於劃破麻袋,從裡裡鑽了出來。
此時的天空漆黑如墨,沒有星月照明,只有馬車上掛著的一盞馬燈,隨著馬車的前進劇烈搖晃著。
藉著這昏黃的燈光環顧了下四周,豆豆沒有選擇獨自逃跑,而是繼續解救著車上的人。
出乎意料,麻袋裡的人都和他差不多大,都是十來歲左右的孩子。
他給每個救出來的人都打了個禁聲的招呼,讓他們不要驚擾到那個馬伕。
所有人都乖乖的閉上了嘴,輪到最後一個時,卻是出了點意外。
此人竟然是熟人亨瑞,想必剛才用手柺子撞他的就是這個自私的傢伙,沒想到他也一樣被抓了來。
大概狗改不了吃屎就是說的這種人,不管遇上什麼事,總是不能吃半點虧。
亨瑞是個急性子,並沒有和豆豆打招呼,更不用說什麼感謝的話,眼疾手快的就跳下板車,逃之夭夭。
其餘的孩子見狀,再也不能淡定,烏泱泱的一群人,也跟著跳下了馬車。
“嘭~嘭~嘭嘭嘭~~”
這聲音不對勁啊!
“你們幹什麼?都不許動!”
馬伕一邊大聲呵斥著,希望能震懾住這群孩子。
另一邊,手腳麻利的趕緊勒緊韁繩,打算把馬車停下來。
豆豆見事情已經敗露,不再躡手躡腳,也動作快捷的站起來,毫不猶豫跳了下去。
他是最後一個跳下車的,此時想跑有些晚了,被趕上來的馬伕抓了個正著。
“好你個小兔崽子,是你乾的吧!放跑了他們,我要你的命!”
馬伕面目猙獰的拉扯著他的衣服,掄起拳頭就打了上去,
“我讓你逞能,讓你搞破壞,看我打不死你,你個小東西。”
馬伕的拳頭像雨點一般落在豆豆瘦弱的身板上,他只感覺到劇烈的疼痛和無止盡的心寒,那些逃跑掉的人,並沒有一個人回頭幫幫他。
如果不是為了幫這些人,他說不定早就跑掉了。說不上是後悔,就是覺得心裡難受,空落落的。
豆豆混身是傷的躺在地上,馬伕下手雖然很重,卻並沒有想要他命的意思,大概抓他的目的還沒達成,所以,豆豆雖然看起來傷痕累累,卻是沒有嚴重的內傷,也就是受點皮肉之苦罷了。
馬伕把豆豆重新五花大綁,捆紮得嚴嚴實實的又丟回到板車上。
出乎意料的,那些個逃跑掉的孩子,一個不落的也被抓了回來。
卻是還有好幾輛馬車跟在他們的後面,這麼多雙眼睛之下,他們一群孩子如何能逃脫。
此時他們的身上多處受傷,個個鼻青臉腫,蓬頭垢面,說不出的悽慘,想必和豆豆也是一個遭遇。
眾人待在馬車上,因為路上都沒行人,不用擔心會發現,這些惡人懶得再給他們套上麻袋遮掩,倒也讓他們能喘口氣。
所有人面面相覷,兩眼呆滯神魂不定,更有甚者默默流淚,卻是都不敢再說話,生怕惹得馬伕生氣,又用鞭子抽他們。
夜是那樣的長,路好像永遠沒有盡頭,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