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都被趕到了廣場,一名褐色長袍,年約五十多歲的文士正站在廣場中央,銳利的目光從他們身上緩緩掃過,最後落在了阿牛身上……
“你出來……”說完,那文士遙遙一指。
阿牛左顧右盼,在確定是自己後緩緩地走了出來,他很鬱悶這麼多人怎麼會點到自己?顯然他自己並不知道,如果一百多根木頭中站著一個人的話,那麼這個人自然是顯眼異常。
“你叫什麼名字?”那文士對阿牛的感覺似乎不錯,緊繃著臉鬆了鬆,用一種平緩的聲音問道。
“我、我叫阿牛。”阿牛嚅嚅的答道。
“好,你先站回去。”
滿頭霧水的阿牛,聞言又走回了人群之中。
“老夫姓張名冠,首先老夫在此恭喜你們透過測試!”那文士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從今天開始,老夫便是你們的總導師,負責你們學習識別各種各樣的藥材,以及採藥時所要用到的技能……”
說到這裡時戛然而止,張冠不禁皺了皺眉頭,因為場上的一百多人依然像木頭柱子般愣在原地,根本沒有任何表情,簡直就是對牛彈琴,浪費口水。
“這次的採藥童子質量真是太差了,只有一人堪為入眼!馮武,你就讓他們先從**上面恢復感覺吧。”鬱悶的張冠走到一旁,對一名滿臉橫肉,身著短打武夫裝束的大漢吩咐。
“夫子放心,只要三天,屬下一定讓他們全部都活蹦亂跳。”
馮武恭送張冠離去後,凶神惡煞般一個個地走到面前,頓時之間,一片響亮的耳光聲連綿不斷,除了阿牛倖免之外,所有的童子都被扇得嘴角流血,但除了十多名童子臉上有些欲痛哭出聲的表情外,絕大部分童子依然麻木如故……
馮武一見,浦扇般的大手一揮,二十多名壯漢從場邊一擁而上,一番拳打腳踢之後,廣場上才漸漸響起了陣陣嚎聲和痛哭聲。
“好,懂得叫痛就好,我還以為你們都是木頭呢,下面,我會讓你們知道,活著的感覺會有多好。”說到這裡,馮武扭身衝著旁邊兩名壯漢喝道:“陳四黃七,你們可以開始了,給我好好地訓這群兔惠子,他們明天若還是這個鳥樣,你倆這個月的銀餉就沒有了,知道不?”
“頭兒你就放下心去喝酒吧,一條龍下來,嘿嘿,屬下保證讓這些小兔惠子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的了。”陳四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看向下面童子的目光,就好像是灰太狼看到了美羊羊。
事實上也是如此,身體的痛感會令人的神經變得敏銳,在那二十多名壯漢的拳腳督促下,一百多人經過了一整天遠超過他們負荷的訓練後,臉上的麻木表情不見了,一個個哭爹喊孃的……
一天恐怖的訓練總算捱過去了,一個個鼻青眼腫的各自回到了房間,桌子上已經擺上一隻飯桶和幾大盤菜,嗅著飯香味,幾個人如餓鬼投胎般一哄而上,胃口極好的阿牛自然也是一樣。
一名年約十三四歲,長相削瘦,眼中透著一絲機靈的少年,見到阿牛一副狼咽虎吞的樣子,指著他說道:“看把你急的,用不著搶,這桶飯管夠飽!咱們可是透過了測試的人啊,透過測試就是藥門的弟子了,只要捱過三年,以後就少不了一翻飛黃騰達,所以說,這一點飯食還用得著搶嗎?”
“哦?測試怎麼會死了這麼多人,能說說是怎麼回事嗎?”阿牛臉上雖然有點掛不住,但還是忍不住地問道。
旁邊的三人一聽,頓時變得沉默了起來,事情雖然過去了幾天,但觸及到這個問題時,他們的心情還是感到異常沉重,心頭止不住一陣發寒。
“這我並不知道,可是聽我叔說過,只要透過測試,再經過為期三個月的訓練學習,我們就會成為藥門的青衣弟子,然後去那個叫什麼山的地方採到足夠的藥材,就會晉升為藍衣弟子,等貢獻積累夠之後,就有資格被藥門派遣到各處地方的藥館做個掌櫃了。”說到這裡,那名少年的情緒才稍高了一點。
這些阿牛早就已經從那名雜役嘴中知道,而且比那少年所說的更為詳細得多,但是他並沒有插嘴,只是靜靜聽著……
那少年能說會道,一直說個不停,帶動著旁邊那兩名女童也加了進去,沒一會工夫,阿牛便從交談中知道了他們的名字。
那少年叫黃候,十四歲,貧窮鈿戶出身,父母在去年饑荒中餓死了,他是被叔叔哄騙來的。
另外兩名女童,稍大一點的叫林小秀,十二歲,原本他爹帶她來建安,是想把她賣到窯子裡面去,剛好碰上藥門招收採藥童子,便把她送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