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不要主子……出家……”
身旁扶著住持的大弟子,望著這囂張不分青紅皂白的青年男子,怒道,“昭華一心向善,皈依我佛,我師傅受他之託為他布法梯度。你又是何人,怎敢在佛門聖地口出狂言。”
男子毫不在意灰衣僧人的責備。“唰”的開啟扇子,放在胸前輕輕扇著,陰毒道,“我才不管那麼多,今日誰敢割他一咎頭髮,我就廢他一雙手!”
“你!”眾人怒視著殿內的不速之客。
是福是禍均是不可躲閃,該來的終將回來。昭華嘆一口氣站起身,望著眼前任性的男子,低聲喚他,“遲瑛……”
遲瑛乍聞他喚自己,臉上有些歡喜,“是,我在。”卻見對方的雙眼溢滿悲傷,心下一突,頓感不妙。
聽他平靜道,“我已決意出家,從此不問凡塵,遁入空門。昭華一生從不多求什麼,如今我求你,不要再糾纏我了,我只要一間禪房,一尊古佛,了卻餘生,請成全我,放過我吧。”
望著眼前人被逼痛楚的模樣,他不解。不要糾纏……成全你……放過你……他真想放聲大笑,自己都做了什麼?深深的望著面無表情的昭華,“這是你第一次開口要求我,我應該要答應你的……你知道,我為你……我為你……”垂下高傲的頭,似被拋棄的孩子般無助可憐,拉起他僵硬的手掌印在自己的心口,低聲道,“可我沒辦法答應你,不糾纏你,放過你……除非這顆心死掉。”
這樣露骨毫不遮掩的告白,寺內眾人望著這一對驚世駭俗的“情人”,真真驚駭的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昭華快速的縮回手,望著被毒糾纏痛苦不堪的住持,低聲道,“你又何故傷及無辜,拿出解藥為住持解毒吧。”
遲瑛望著一旁疼痛難耐的住持,瞥了他一眼,半點同情也無,“我不要,誰叫他削了你頭髮,活該!”
“你這便是在為難我。”
“我……”遲瑛怨恨地瞪了住持一眼,極不甘願的從袖子內掏出一瓶藥粉,隨意的灑在那紅腫不堪的手掌之上,使勁的揉搓,害得住持嗷嗷直叫,心裡才解氣一些。
那藥粉著實神奇,不過片刻功夫疼痛紅腫頓消,住持望著一臉玩世不恭的遲瑛,心有餘悸。再看跪在身前態度堅決的昭華頭更是隱隱作痛,搖頭對著昭華施一佛禮,“阿彌陀佛,施主你塵緣未了,六根不淨,無法皈依三寶。恕老衲無能為力了。”
遲瑛一聽無法梯度,心裡晃晃悠悠又升起一絲希翼,連忙拉起跪在地上的昭華,歡愉道,“你看不是我搗蛋,是住持也說你塵緣未了了、六根不淨,既然與佛主無緣,那我們便回去吧。哈哈。”
昭華一把甩開他,跪走拉住住持的袈裟,哀求道,“懇請住持可憐弟子,普天之下弟子已無處容身。我佛慈悲請賜弟子一個遮風擋雨的屋簷。”
遲瑛聽他這般低聲下氣的哀求,心裡恨極痛極拉著昭華道,“你求他幹什麼,你要什麼樣的屋子我都建給你,你如果一定要住在寺廟裡,我們回神藥谷,我給你建造一個一模一樣的西禪寺,你看可好?”
昭華無奈的閉上眼,握緊的拳頭彷彿在積累莫大的勇氣與決心,終於沙啞的開口,對著遲瑛認真而鄭重道,“你怎麼還不明白,我這樣做就是不想再見你,不想再與你有任何一絲的關聯。”昭華撿起地上的剃刀,遲瑛緊張的瞪大眼,卻見他一刀隔斷了自己的衣角,決絕道,“我與你就如此布,一分為二。從此橋歸橋路歸路,我們兩不相干。”
“……”遲瑛望著他站起身,毫不留戀的隨著住持去了後院。胸膛在那一瞬間被狠狠撕裂開一大塊,這突然的空缺,冰寒徹骨的毒淬進他的骨髓。他一人站在在空蕩的內殿,揚起臉望著巨大佛像,突然讀不懂佛像的表情,這就是所謂的慈悲嗎?為何他看見的卻是嘲諷……
陸仁嘉爭得司徒宇的同意,攜帶上兩名侍衛,隨著靈芝乘車感到西禪寺。見到卻是遲瑛一人呆傻的站在內殿落寞的樣子。
陸仁嘉看著他這幅樣子,心裡也猜了八九了。自然不願去觸遲瑛的黴頭,自己找了寺廟裡的僧人問清狀況。
得知住持只是答應留下昭華帶髮修行,並未給他梯度,心下略感寬慰。
回到前廳,遲瑛已經恢復過來,對著靈芝命令道,“你一個人回藥王莊,我已決定在林波山下住下來。”
“主子……”靈芝不解的望著遲瑛,吶吶道,“您這樣小的回去老莊主怪罪下來,定不會好過的。小的還是和您一同留下來吧。”
遲瑛看著他膽怯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