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起來:“公子爺便是會算計……張大哥,莫要再怪兄弟我了,你也聽著了,俞公子可是算無遺策,便是沒有我,你這兩下子,也在俞公子算計之中……”
他裝得得意洋洋的模樣,其實眼睛裡卻藏著一絲隱秘的擔憂,他自己知道,自己對俞國振的最大作用就是藏在張大疤拉身邊通風報信。現在這個作用已經沒有了,那位算無遺策的俞公子,又會如何處置自己呢?
正想著,他們一行便已經到了新襄寨門口。此前一路通行無阻,但到了這裡,就有家衛攔住了他們,寨牆上還有人端著火銃露出頭來。
“小人俞大海,奉俞公子之命埋伏在龍門島,果然擒著了張大疤拉,現在特來拜謁公子,向公子覆命。”不等喝問,俞大海便自報家門。
跟他一起來的羅九河摸了摸鼻子,心裡暗暗好笑。
他能理解俞大海的忐忑不安,不過,在小官人的計劃之中,這位海盜頭目還能派上大用場。
“報告,羅隊正,小官人讓你們進去。”
在門口執勤的家衛沒有理睬他,而是直接向羅九河行了一個叉手禮。他行禮時腰挺得筆直,行動乾淨利落,動作極是漂亮,看得俞大海呆了呆,而他身後的海寇裡,便有人學著也作了個叉手禮。
羅九河還了一個禮,然後向在一邊愣著的俞大海笑道:“走吧,俞老兄。”
俞國振仍然在寨中間的那幢大屋裡等著他們,此時夜色已垂,好在一輪滿月,照得道路仍然敞亮。他們到了屋前,就看到一個人影站在那兒,俞大海眼力好,一眼看出正是俞國振。
他是經慣了風浪的人,可發覺俞國振竟然在門口等著,讓他在吃驚之餘,也有些小感動。
“大海,你今日立了大功。”他才想上前行禮,那邊俞國振已經快步走了過來,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然後又拍了拍荀世祿:“你們擒獲張大疤拉,殺死張賦,算是徹底絕了欽州的後患,這一功勞,今日最巨啊。”
俞大海慌忙跪了下去:“不敢當公子爺這般誇耀……”
還沒有說完,俞國振就一把將他與荀世祿都拉了起來:“瞧你們這模樣,都起來都起來,以後你們諸位,都是我要大用重用的,這般多禮,便是還將我當成外人了!”
他此話一出,跟著俞大海的那二十餘名兄弟頓時安下心來,知道俞國振不會過河拆橋,把他們也充為功績交給官府了。…;
俞國振又轉向比起俞大海等更為不安的其餘海寇,羅九河在他身邊小聲介紹了一下這些海寇的身份,俞國振點了點頭:“你們既然臨陣起義,那麼之前的事情,就既往不咎了,今後跟著俞大海,好生做事,你們父母妻子,都可搬到新襄寨來,我這正缺人手,他們來了,你們今後也可以時常相聚!”
那兩百餘人聞言鬆了口氣,搬家之事可以搪塞再看,至少眼前這一關是過了。
俞國振佯裝沒有看到他們放鬆的神情,他眼裡閃爍著未加掩飾的喜悅。
這些人若是以為可以從他手中逃脫,那可就想得太美好了。這次新襄寨誘敵作戰,他的目的是透過這一戰確立他在西海的霸權地位,可是海上的霸權不是靠嘴巴上吹噓這一塊地方都是華夏自古以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拿到的,靠的唯有堅船利炮!
這些人,有膽氣者,將成為他手中第一批近海水師,沒有膽氣者,也可以充當漁民。到新襄來,他是準備在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擴大家衛的規模,幾年之內,家衛的數量要擴充到幾千人,加上附屬的各種工人、農戶,一座上萬人口的新城將在此出現,那個時候,糧食問題就會非常突出。而被時人稱為西海的北部灣,是此時最好的漁場之一,漁業將為俞國振解決一部分糧食問題,漁民則是他的近海水師的後備!
這也是他為何待俞大海等人親近的原因,家衛雖然通水性,也訓練過內河水戰,可海中水戰與內河水戰完全是兩回事。
“公子爺,這就是寇酋張大疤拉。”俞大海指了指被抬在舷板上的張大疤拉道。
張大疤拉原本想要抬起下巴,做出不屑的模樣,只不過兩隻腳卻不受控制地抖了起來。
俞國振略有些厭惡地擺了擺手:“棄中華而投諸夷,引外賊而殘國人,此罪甚大,給他個痛快吧。”
頓時有家衛少年上前來,將那門板抬起。俞大海有些愕然,沒有想到俞國振竟然如此簡單地處置了張大疤拉。
張大疤拉卻是從舷板滾了下來,大聲道:“我服了,俞公子,我服了,我願為俞公子效力,得我相投,西海之上,俞公子號令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