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這就要用專門的爐子了,可惜不是北方,若是北方,此物必大行其道,不過南方也行,南方多雨,天天買些溼柴不方便。”俞國振略一沉吟:“等我將專門的爐子與制煤器做成後再與你說這個吧,反正不急,倒是明年我需要大量的石炭,你一人未必操持得過來,你何不與這幾位兄弟合夥,你得大股,他們得小股,或者乾脆你僱他們為管事,替你管著煤礦?”
這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此前黃順總覺得,他採的石炭只有一個銷路,就是俞公子的新襄窯場,而窯場用量總是有限,若是介紹其餘兄弟也來做這個,必定會影響到自己的收入,因此他沒有往這邊想。可是現在不同,一個月六七十萬斤石炭,靠他一個人真不見得忙得過來!
“我方才跟你說的一個月六七十萬斤石炭,還只是保守估計,只是用於燒製水泥石灰和磚瓦,若是……若是人手充足,接下來我還有另一個策劃,若是建成了,我一個月的石炭用量,恐怕要超過百萬斤甚至更多……”
“百萬斤甚至更多!”黃順對俞國振卻是有著一種極端的信任,俞國振說的只是策劃,他卻當成了現實,百萬斤煤的生意,憑著他現在的那兩處露頭煤礦,確實支撐不住,唯一的辦法,就是打礦井深挖!
想到這,他用力點頭:“俞公子所言,小人明白了,小人這就去招募人手,開井挖礦!”
“嗯,此事較急,若有什麼需要我相助的,只管來找我。”俞國振道。
黃順告辭正要離開,走到門口時卻又想到一件事情:“公子說另一個策劃,莫非是要以石炭來冶鐵?”
“咦,你也知此事?”俞國振笑了起來。
“唉呀……也是公子點撥提醒,小人想起來的,佛山阜曾有人也提過以石炭冶鐵,只不過他說這石炭冶出之鐵,質如土渣,實不堪用,此事幹系重大,還請公子明察。”
他說這話時有些惴惴,一來俞國振要是真開爐冶鐵,用煤大增,對他來說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事情,他反對此事不免有些患得患失;二來他對俞國振心懷敬意,怕自己提出反對意見,會引起俞國振的不快。…;
但他想到若不是俞國振,他如今還是一個受人冷眼的破落戶兒,哪得現在這般說媒的都快踩平了家中的門檻,因此咬了咬牙,他還是說了出來。
“好,好,你願意為我著想,我心裡非常歡喜。”聽得他說這話,俞國振也極是高興,他不怕別人提反對意見,倒怕別人不願為他拾遺補缺:“那是石炭中有毒氣造成的,我會想法子解決這個問題……老黃,好生做!”
“是,定不負小官人之託!”黃順幾乎是本能地說道。
說完之後,他走出了門,然後呆了呆,自己方才的話,倒象極了是新襄寨中大小管家們對俞國振命令的回應。
想到這,他啞然一笑,自己想得還真是太多了,如果真能在這位俞公子門下奔走個三五年,那可是了不得的資本!
在他看來,俞國振手下的那些大小管家,一個個都是能獨當一面的人物,這等人物,放在一般大戶人家少說也是個管事,可在新襄寨裡,卻一抓一大把!
“順子哥哥,如何了,如何了,那位俞公子是否答應了?”他出來之後,幾位兄弟再也忍不住,將他團團圍了起來。
“俞公子說了,今後向我買的石炭翻一翻,達十六萬斤,到了年尾再翻一翻,三十二萬斤,每千斤一兩銀子,這便是三百二十兩銀子一個月,到來年,更是要百萬斤……一千多兩銀子一個月,這樣的大買賣,就看咱們兄弟有沒有本事去做了。”得了俞國振的支援,黃順如今也是腰硬氣粗,他一揮手,豪氣無雙:“咱們先去欽州,在最好的酒樓裡請兄弟們吃喝,再說說如何去尋精擅開礦井之人!”
“開礦山?官府那邊?”
“官府自有俞公子兜著,你只管放心!”黃順揚了揚下巴:“自然,咱們不能仗著俞公子威名做那些欺壓良善之事,俞公子也說了,若得知咱們壞他的名頭,就……”
他眼睛轉了轉,然後指著碼頭道:“看到那堆起來的腦袋堆麼,就將咱們腦袋也那般堆起來!”
他可是知道自己這幾位兄弟的,他們雖是老實,可老實人變壞才更可怕,所以都必須經常敲打。
正說著間,黃順眼睛突然一愣,因為幾艘船正在努力靠港,那船的模樣樣式,倒與海寇的船一般無二。緊接著,他看到船上兩三百人下來,為首的漢子赤著上身,胸毛亂七八糟地在海風吹拂下抖動,一臉顧盼自雄的神情。
緊接著,他便看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