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數時候都是湊數,不過將岸早就說了,也不指望他能做什麼,只要能在這裡安撫好勞力,將他的意思傳達準確便可以。他吃完之後,湊到將岸身邊問道:“小官人,要不要開工幹活兒?”
將岸笑道:“不急,不急,讓大夥兒再歇兩柱香的功夫——對了,你問問他們,手套是否還堪用。”
為了避免因為磨破手掌而造成勞作效率降低,每人手上都配了粗麻手套,黃順聽得這個,陪著笑道:“小管家宅心仁厚,這手套,果然有用,沒有一人手起泡的。”
正說著間,突然聽到漁洪江畔異樣的聲音,那正是他們登岸之處,黃順踮起腳尖望去,只見那些“小管家”們正在放火燒荒,江畔老大一片,都成了焦土。到現在,火勢已經滅得差不多了,露出足有十餘畝的一大片狹長空地,正好是夾在漁洪江與一條小支流之間。
那條支流雖然不大,但水勢湍急。
“小管家,燒那麼大塊地方出來做什麼?”
“磚窯設在這,咱們營建,總得要磚,另外,咱們伐下的木頭,也在此紮成木排放下去。”
“原來是這樣……俞公子當真是想在此落籍?”
“那是自然。”
就在兩人談話時,家衛少年們開始將一樣樣東西拼裝起來,他們剷平支流邊的土地,將那些鐵的木的傢什一樣樣對接,轉眼間,一個水排就被安置在支流之中,隨著支流河水的衝擊,開始迅速轉動。…;“這是……”黃順摸不著頭腦,他倒是見過水排的,但不是說要在這燒窯麼,為何搭起了水排,莫非水排也可以用來燒窯?
“該幹活了,黃老哥,黃老哥!”將岸突然喊起來。
原來他只顧看著那邊,休息時間已經到了。黃順告了聲罪,將岸吩咐道:“你與他們說,上午大夥做得都極好,今天每人加發五文,若是下午做得好,那麼就是加發十文。”
黃順轉述了他的話,頓時一片歡呼,眾人臉上都滿是燦爛的笑。
“下午除了繼續伐木之外,還得將咱們上午砍倒的運到水邊去,就是那邊空地。”將岸指了指搭起水排的地方:“黃老哥,除了方才我說的工錢賞格外,我再開出一份賞格,今日象這樣的圓木,運到河邊上,每多一棵,便多十文的總賞,也就是說,這兩百棵全部送到那邊,那麼諸位今天除了工錢之外,還能得到兩貫錢的總賞,至於諸位如何去分,由黃老哥和兩位工頭來商量,只要不打起來,我們一概不干涉!”
聽得這後一句,黃順頓時明白,這可是給他和那兩個工頭中飽私囊的機會,他將兩工頭拉到一邊嘀咕了兩句,然後向著那群勞力大聲說了些話,將岸勉強能聽懂,他將許下的賞錢從每株圓木十文降到了七文,其餘三文,自然就歸他們三個頭目瓜分了。
接二連三出的賞錢,讓這些鄉民都大是歡喜,他們本來就是勞作之人,有的是氣力,頓時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黃順對那邊搭起來的水排好奇,因此便跟著分出的一半人將圓木運到那新闢出的空地去。有足夠的麻繩,那些實在太大的,便由十餘人同運就是,將岸反覆叮囑他們注意安全,途中雖然也出了點小意外,但還算是順利。
第一批圓木運到時,黃順看到已經豎起了三座水排,而且每座水排前都有一座木架子,木架子正中,則搭著一個巨大的圓形鐵器,鐵器邊緣全是利齒,象他們方才用的鋸子一般。
“這位小管家,這是……什麼器物?”他觀察了好一會兒,拉著一個家衛問道。
“水力圓鋸。”那家衛也不隱瞞:“咱們小官人可是花了半年時間,才和蔣師傅、紀師傅製成,你且看著吧。”
他一邊說,一邊與眾家衛少年一起,將運來的圓木架上了那木架子,然後他做了手勢:“成了,開始吧!”
另一個家衛扣上機樞,水排帶動著圓鋸開始飛快轉動起來。大海碗碗口粗的樹木,就在黃順愕然的眼光中,被截成了兩段。
“測試結束,一號機試運成功,接下來你們把滑輪架起來,有些巨木,單靠人力架不上去,得用絞盤和吊車——我去測二號機。”那少年大聲向著那邊的同伴道。
那同伴做了一個手勢,然後招呼人手開始挖深坑。
這一幕讓黃順已經徹底傻了,連回去幹活都忘了,就一直看著少年們挖出深坑,架起木架,裝上橫樑,安好被稱為“滑輪”的物件和絞盤。然後,方才那個少年測好了另外兩座圓鋸機床,轉了回來。
“你怎麼還在這……怎麼樣,龍吊安穩了嗎?”那少年隨口說了一句,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