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對這個一一零二黨就要預設,若是未能成功,這個一一零二黨自然就此煙消雲散。
這小子,就喜歡在這種小地方動用心機。
霍彥一手執刀一手握盾,快步小跑,分開那些家衛和留守輔助的登萊兵。他厲聲高喝,身後跟著不過一百餘人,然後便狠狠突入正迎面攻來的敵軍之中。
建虜數量太眾,他們蜂擁而來,又身披重甲,即使是虎衛的火槍射擊,也無法將他們完全隔絕,到後來,虎衛不得不放他們一支近前,將射擊的重點放在了對方的弓箭上。
這一剎那,便使得虎衛出現了數十人的傷亡,恐怕是開戰以來傷亡最重的時刻了。在打退了建虜兩次襲擊之後,霍彥終於忍不住,他要突擊下去,讓建虜也知道,即使是近戰格鬥,新襄虎衛同樣比他們強。
新襄虎衛的總教頭是石敬巖,這位老翁已經舉家搬遷到了新襄,專司傳授虎衛戰技,並且還招攬了一群和他一般不得志的武術名家,在一起共同切磋研究,準備編上幾套易於速成的軍旅戰技。
對於霍彥這樣資格較老的家衛來說,即使沒有齊牛那第一的武力,也沒有田伯光那快刀,卻也絕對不弱於一般的建虜精英。他與正順著山脊蜂擁而上的建虜狠狠掉在一起,揮刀之間,便見血光沖天!
俞國振在山上微眯著眼睛,看著這支一百餘人的虎衛闖入敵軍之中。他們身上綠色的軍衣,象是一道清泉,注入到一片濁水之中,最初時,他們將這片濁水變成了紅色——那是被他們鋒芒所斬殺的建虜流出的血,但漸漸的,清泉的面積也少了,一個個倒在了血泊之中,與那血色融為一體,化成了這座山脈的一部分。
血順著山上的溝壑,匯聚於一處,形成小溪,注入山下的小河。只是片刻的功夫,原本清澈的小河,就變成了殷紅的一片,象是有人在裡面洗過硃砂一般。
霍彥劈斬刺撩,至少一路斬殺了六個建虜,他這時才抽空回望,卻發現自己身邊的一一零二黨,已經只剩餘一半了。
他睚眥俱裂,在家衛當中,尋到志同道合的這樣的夥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這一一零二黨,每一個對他來說,都是血脈兄弟!
“大丈夫死當驚天動地,豈可無聲無息!”他厲聲喝著,閃過一個建虜劈來的刀,反手上刺,刀透過對方鎖甲縫隙,貫入了胸膛之中,他順手攪了一下,然後將屍體踹倒:“今日便當其時也,只可惜功業未就!”
“今日所為,便是功業!”身後一家衛冷笑:“霍彥,你廢話特多!”
這人卻不是一一零二黨的成員,平日裡與霍彥也有些不對勁,就是霍彥自己也沒有想到,這人竟然隨他一起殺了下來!…;“嗡!”
一枝冷箭猛地射來,貫入霍彥頭盔之上,那箭尾鵰翎兀自震顫不止。
“啊……”霍彥身體也因此後仰過去,跌坐在地上,血順著額角便淌了下來,讓他左眼一片模糊。
見有便宜可撿,一個建虜歡呼著衝上來,想要殺了霍彥,但才到霍彥身邊,方才那人便已經趕到,怒吒了一聲,將那建虜的一隻胳膊剁了下來,反手又是一刀,將對手砍翻在地。
“周勝,沒想到是你救了我!”霍彥一邊喘著氣一邊想要推起面甲去抹掉血跡。
擋在他面前的周勝卻哼了一聲,身體猛然一顫,因為一枝矛刺入了他的大腿,他伸手奪過那枝矛,但另外一枝矛又刺向他的喉嚨。霍彥顧不得許多,直接將自己手中的盾擲了出去,將那矛撞偏,只是刺中了霍彥的肩甲。
“現在老子還你了。”霍彥一邊說,一邊搶步向前,與周勝並肩站在一起。
兩人身邊,還與他們並肩作戰的虎衛,已經只有十餘人,其餘不是重傷陣亡,便是被建虜分割開來。霍彥罵了一聲,正想還說什麼,那邊周勝又道:“你廢話太多,省些氣力,多少兩個建虜!”
“你這廝平日裡就這德性。”霍彥心裡突然覺得有些感動,平時他其實看不大上這個周勝,此人才器平平、能力平平,在霍彥看來,根本就是混入家衛中的平庸之輩,雖然家衛裡大半都是這種平庸之輩。
他有的時候甚至認為,天下人大多都是群氓,家衛也不例外,而老天生下俞國振,就是帶著象他這樣的精英,驅使群氓,將華夏帶上一條正確的道路。
但現在,他卻覺得……自己恐怕有些錯了。
那些平時平庸的普通人,看上去並不出眾,也未顯得英勇,但真正到了關鍵時候,他們的身上,卻展現出完全不遜於他這樣自詡為精英的力量與勇氣!
周勝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