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壇上的養父妙文宇與他身邊的兩個義弟看去,年長的姚長生笑眯眯的,一身肥肉都在抖動,而年幼的姚鐸神情則有些緊張,似乎被底下跪著的信眾嚇到了。
龍華會與聞香教雖然沒有直接聯絡,卻亦是羅教分支。姚文宇這個教主傳教已經有幾十年了,金福壽原本以為自己能夠繼承他的衣缽,卻不曾想姚文宇竟然娶了一妻一妾,還生了姚長生與姚鐸這兩個兒子。
原本衣食無續,如今卻高宅華服,而這一切本應該傳給自己,可現在……
金福壽眯著的眼睛裡已經閃動著仇怨了。
在姚文宇身前跪著的五個人,一個個都身著錦服,描金繡銀,年紀也都老大不小了。姚文宇良久之後,終於渾身一抖。象是甦醒一般回過神來。
“無生老母,法力無邊,彌勒佛祖,當掌大權……我方才得了老母法旨,俞國振乃是太湖之中千年烏魚精轉世,魚怕網,故此需以鐵絲織成九九八十一層羅網……”
姚文宇唸叨了很久,底下跪著的五個年長者漸漸有些不耐煩了。
他們原本是嘉興左近的豪紳。只因為俞國振分明是要奪走他們決斷鄉里的權力,便想著起事——在他們眼中,他們的權力是神聖不可侵犯的,甚至連限制都不行!
他們對姚文宇和他的龍華會,原是將信將疑半信半疑,但是龍華會有個好處,就是左近鄉里的無知人等。那些愚夫愚婦們都虔誠相信。因此,姚文宇甚至可以透過他的中左右三支分脈。拉起幾萬人的規模!
這些鄉紳自己也不是什麼聰明人。但他們背後卻有人支招。那支招的人說了,只要拉起人來,天下定是紛紛響應,就是俞國振的治下,都是有無數人會帶著火槍火炮來投!
“咱們兵發兩路,一路西去無為,掘了俞國振祖墳。壞了他家祖墳下的龍氣,另一路去上海。斷了他的商路。這祖墳上的龍氣乃是他家的根基,而上海的商路則是他的血脈。這雙管齊下,則魚精必滅……”
隨著姚文宇的命令頒下,眾人鬨然應諾,然後紛紛離去。
金壽福也默默地離開,他身後的兩個人跟著而去。以往他是龍華會中極為重要的人物,眾教徒裡,甚至有人稱他為“小祖”,但是現在,唯有姚長生與姚鐸,才有資格被稱小祖,至於他,連身邊的跟班都是新近加入尚不知內情的新徒弟。
走得遠了,金壽福轉過身,臉上陰狠的表情換成了諂媚。
“兩位大爺都看到了,龍華會行事便是如此,這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而姚文宇這些年來,便是靠著如此裝神弄鬼的手段,欺騙那些無知愚民,聚斂了大筆的家財。若是兩位大爺將之除去,這大筆的家當,便可獻入華夏朝廷……”
金壽福的心裡充滿著怨毒,姚文宇當初對他的種種許諾,都隨著姚文宇的兩個親生兒子的誕生而煙消雲散了。如果從一開始就沒有希望獲得,那倒還罷了,但曾觸手可及卻又失去,這等煎熬完全能讓一個人瘋狂。…;
他也只是鄉間的神棍,根本不理解華夏軍略委員會是個什麼機構,只當著是舊時的朝廷,而俞國振便是新的皇帝。
“我們軍略委員會才不缺他們這點錢財,若是抄沒,按著軍略委員會的規矩,你這個揭發人,首先能得到其中的十分之一,作為你個人的獎勵。另外部分,則用於當地的基礎設施建設與教育投入……哈,說了,你也不明白。不過今次你做得非常好,我們會記下你的功勞的!”
那名探子笑嘻嘻地說了一聲,而金壽福聽到自己能得到十分之一,頓時歡喜起來。雖然十分之一看上去只是一小部分,但金壽福明白,這十分之一也已經可以讓他一世衣食無憂了。
兩個探子出了村便與金壽福分開,他們騎著騾子經過一處路口時,便見著路口幾個鄉民模樣的在探頭探腦,腳下還綁著兩個人,看到他們大喝道:“什麼人,是不是魚妖的蝦兵蟹將?”
整個嘉興,如今幾乎都落入了龍華會的手中,而且從外地有更多的龍華會教徒在源源不斷向著嘉興趕來。因此,四里八鄉都是龍華會的教徒,他們到處設崗,緝拿形跡可疑之人。
“無生老母座下未來佛主……”
探子一口流利地暗語滾滾而出,他們隸屬於華夏軍略委員會軍情七處,這可是俞國振直接掌控的情報系統。俞國振對情報工作甚為重視,他認為大多數情報都來源於繁瑣的資料與枯燥的統計。因此,這些被他選出來的暗探,個個頭腦都靈活得緊。
“這幾人是做什麼的?”在對完暗語之後,探子笑嘻嘻地接近過去,看到被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