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體系下的宣傳工作做得十分漂亮,就連阮大鋮這沒有什麼操守的人心中,竟然也有了點華夷之辨,將吳三桂稱為“漢奸”。
“不,不,吳三桂奪了天津衛!”
“什麼?”阮大鋮這一下大驚:“報紙拿來!”
他顧不得地上的金百萬,而地上的金百萬也抹了把冷汗,顧不得尊卑,湊上來看那報紙。
報紙對於這一戰的介紹相當詳細,吳三桂如何偷襲,被發覺後城中如何組織撤離,撤離過程中在碼頭又如何反擊,最後華夏軍在實現戰略目的後開始轉移。無論文字說得多麼漂亮,用了何種修辭,但是阮大鋮與金百萬都明白,華夏軍丟了天津衛!
這可是華夏軍獨自作戰以來,第一次失城!
阮大鋮呆了好一會兒,金百萬悄悄拿回存單溜走,他都沒有注意到。
無論是阮大鋮還是金百萬,都明白,津門這一戰的戰火既燃,就不會那麼容易滅下去。因為這場意料之中的戰爭而又意料之外的結果,天下必然震動!
而俞國振的治下地區,恐怕是震動得最厲害的吧。
青島口,馬大保重重地呸了一口唾沫,將自己的胳膊高高舉起:“瞅見沒有,我有的是力氣,便是大力牛魔王,當初也是我的手下敗將,我不當兵,天理不容!”
“昨天就跟你說了,暫時沒有擴充戰鬥部隊的計劃……”
“哪能沒有,都因為人手不足,致使天津衛淪陷,就算現在不擴軍,過幾天也得擴了!”
“你這是從哪兒聽來的訊息?”
“還要聽嗎,我自己會看報,去年我可就在夜校裡拿到了文化證!”
馬大保一邊說一邊拿出一個小布包兒,裡面翻出一堆證件,既有他這幾年勞作積極而得來的表彰證收,也有他口中所說的“文化證”。所謂“文化證”其實是夜校的畢業證明,有了這個證明,便可以確認是識字之人,可以在各地的公共圖書館中免費借閱一般的書籍。俞國振堅信一點:多一所學校便少一所監獄,多一座圖書館便少一座勞改農場。因此他在城市之中,按照一定的人口比例建造圖書館或閱覽室,凡能獲得識字證明者,便可以進去以證件抵押借閱書籍。
“報紙上不是說嘛,咱們是達到了戰略目標後主動撤退,又不是真正丟了天津衛。”
“那是為了安撫人心呢。”馬大保嘴快,說了一句然後趕緊捂住嘴。
無論他如何抓著民防部的人糾纏,可是對方就是不鬆口,這讓他十分懊惱,眼見著天色漸晚,他也不好纏著對方不放,只能先暫時離開,心裡琢磨著明天再過來尋他。但出門時,卻看到一個人影,他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確認沒有看錯,這才歡喜地迎過去:“南海……不,統帥!”
他看到的正是俞國振。
原本在耽羅島做戰爭準備的俞國振,因為天津衛的戰事提前來到青島口。這三年來,青島成為山‘東最重要的樞紐,從原先的一個軍營小港,變成了如今擁有二十餘萬人口的大港。不過正是因為大規模基建的緣故,所以青島口的空氣中總是有一股塵土味兒。俞國振也有些時日沒有來過青島口,便帶著幾個衛兵閒逛,卻不曾想被馬大保認了出來。
“你是馬大保!”俞國振略一思忖,便想起了這個漢子的名字。
一來是他的記憶力非常好,二來則是因為馬大保給他的印象很深刻,這可是為數不多的在力氣上能與齊牛相抗衡的人物。
“統帥竟然還記得我!”
馬大保先是想要跪下行禮,一想不對勁兒,便改為軍禮,再想還是有些不對勁兒,於是換成了鞠躬。俞國振哈哈笑著將他扶起,拍了拍他露在外頭的胳膊:“我便是忘了你人,也忘不了你這身氣力。老牛,還記得這傢伙吧?”
齊牛上前也拍了拍馬大保,馬大保咧開嘴傻笑了下。
“我記得你是在鐵道工程兵中,怎麼樣,現在生活如何,每個月能賺多少,娶媳婦了沒有?”俞國振見路上不是說話的地方,拉著馬大保到了路邊一鋪子裡,那鋪子的掌櫃見他們幾個便要上前來招待,卻被衛兵擋開。
馬大保甚為激動,連連點頭,但最後搖了一下頭:“統帥,沒有娶媳婦呢,去年在夜校裡聽得老師說霍去病‘匈奴未滅何以家為’,我便想著,咱們天下尚未一統,先不用想著成家的事情。我如今已經是三級基建工,一個月足足有十二個銀元,再加補助,一個月能有二十個銀元呢!”
這幾年銀子通脹得厲害,二十個銀元若就相當於過去二十兩銀子,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