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尼肩負的就是這樣的使命。
在為黃臺吉守陵的這幾年裡,索尼已經受夠了冷眼,他知道自己別無選擇。
崇禎十九年九月二十三日,在昨日的試探之後,多爾袞一大早,就從衛河、運河一共八處地點強行渡河。因為兵力上的劣勢,田伯光與顧家明只能守衛其中四個點,另外四處偏遠的地點,他們並未理會,並且在多爾袞部部分渡完河之後,開始再度收縮防線。
這場持續了半天的激戰,造成了建虜與吳三桂聯軍一萬多人的傷亡。緊接著是更為激烈的戰鬥,在夜幕即將來臨之際,多爾袞以來自新襄的焰火為訊號彈,對著華夏軍的陣地發動全面進攻。
其規模之大、火力之猛,對於華夏軍來說,也是前所未遇的情形。
建虜這七年裡,也沒有閒著,他們學習新生事務的能力或許不快,但有七年時間,足以讓他們對火器時代戰爭有更深刻的認識。因此,他們除了能夠熟練運用火槍之外,還懂得以散兵陣列、匍伏前進、彈坑躍進等方式來回避對方的射擊。這種戰術,極大地減少了自己的損失。
戰爭最為教育人。
不過當他們接近到華夏軍陣地前百米處,火炮的覆蓋轟擊,讓他們的所有戰術規避都成了無用功。
就在火炮不停地轟擊以阻止敵人向陣地側面猛攻之時,索尼帶著他的兩千騎兵出現在華夏軍火炮陣地的後方。
在數十萬人鏊戰的戰場之上,這兩千騎根本不算什麼,而多爾袞費盡心機,將自己的戰術掌控能力發揮得淋漓盡致,因此,這隊人馬在戰場上穿梭時,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注意。當他們真正表露出威脅,也落入田伯光與顧家明的眼中時,他們距離華夏軍炮兵陣地所在的高坡,已經不足三里。
“多爾袞傻了嗎,想用這點人來搏一把?”
田伯光接到報告時有些發愣,顧家明卻是嘆了口氣。
“他不是傻了,多於兩千人,根本不可能從我們的防線穿過去,多爾袞對我們的防線很清楚,看來這些點吳三桂和我們僵持打拉鋸戰,也不是沒有收穫。”
“那又怎麼樣,兩千人,根本不可能對我構成威脅。”
如同田伯光的判斷,索尼這兩千人根本不可能對炮陣構成真正的威脅,只不過為了保險起見,田伯光還是下達了炮兵轉移的命令。事實證明,這個命令其實是個失誤,田伯光的謹慎給了多爾袞機會。在華夏軍炮兵因為轉移而暫停射擊之後不久,多爾袞開始真正的全軍突擊。
四十萬大軍,在長達一百二十餘里的戰線上,全面突破。為了這一天做了充足準備的多爾袞,在九月二十四日夜裡,本人也渡過了衛河。
而這個時候,田伯光、顧家明率領的華夏軍,被包圍在天津衛與靜海之間。多爾袞甚至乘著夜晚,遣軍試圖去分割華夏軍,只不過遭到了強力反擊,在損傷了大量人手之後,他不得不放棄了這個計劃。
至此,多爾袞的戰略目標算是初步達成,成功突破了衛河防線,將四萬華夏軍包圍,同時切斷了其與海邊的聯絡。在多爾袞看來,他已經掌握了主動權,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只要擋住俞國振的救援部隊,那麼以俞國振部的軍資消耗速度,這四萬人攜帶的彈藥最多能支援五天高強度作戰。
五天之後,他們手中犀利的火炮、火槍,就將成為燒火棍!
與這個戰略目標相比,為實現它而死傷七八萬人,都算是值得的。
所以,多爾袞終於放下懸著的心,他覺得,自己離勝利,只有五天的差距了。
但戰況,真的如他所想的一樣樂觀麼?
六二六、奇兵既出圍已合(二)
時值九月,雖然天氣已經變冷了,但是秦皇島外尚未結冰。
韓二捧著碗,將碗裡的粥噓噓嗦嗦地全部吃掉,滿意地嘆了口氣。
紅薯的甜味還在舌尖打著轉兒,這種新傳入北方的食物,現在已經成了日常食用的一項重要主糧,在粥裡添上些紅薯塊兒,整個粥都香了許多。每日兩餐,紅薯既可以當飯,又可以當菜,實在是窮人家的寶貝。
“紅薯的味道不錯吧?”旁邊的郭四湊過來,他個頭不高,形容瘦削:“這可多虧了南賊,聽聞是俞國振強力要求在山‘東廣種,這才傳至我們這裡,還有土豆和玉米棒子……嘖嘖,你說俞國振有這般本領,咱們將主為何不投了他,卻要去投那邊。”
在入關之後,吳三桂將山海關的守衛交給了建虜,以示自己投靠的誠意,在山海關西南,重建了榆關,不過現在也只是一座哨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