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自然!”宋獻策昂然道。
“前日我宣佈要對建虜開戰。想來現在各方勢力已經將這訊息傳出去了,建虜接到這個訊息,大約是在一個月後。不過這些年多爾袞也沒有閒著。在咱們的幫助下,他們也找到了些煤礦鐵礦。煉了不少鐵,造了不少槍炮。”俞國振說到這忍不住笑了。
宋獻策略有些得意,這就是他的主意。當初他提出這個建議時,反對聲是一片的。
派人幫助建虜勘礦,尋找遼東的煤與鐵。當初宋獻策這樣說時,就是茅元儀都不贊同,認為他這是在資敵,而唯有俞國振卻欣然同意。
“遼東苦寒之地,若沒有什麼收穫,咱們就算奪來,也守不住。但相反,若是遼東的煤鐵得到開發,那麼遼東就是寶地。只是前期工作做起來很是艱難,不如讓建虜先幫咱們勘察,修好通往礦山的道路,然後咱們接收就是。”
一年半前,這項計劃正式啟動,多爾袞明知這背後俞國振別有用心,卻還不得不捏著鼻子接受,這就是陽謀的威力,讓對方根本無法拒絕。勘出煤礦、鐵礦等重要礦藏,然後多爾袞發滿清舉國之力,將通往礦區的道路修好,終於到可以將礦石運出的收穫季節,俞國振卻向滿清宣戰了。
一番辛苦,為人作嫁衣,想必得知俞國振宣戰的訊息後,多爾袞的肺都要氣炸了吧。
“此次北上,由王浩然領第一軍第三師,自運河東岸攻擊京師起……”
就在俞國振召來宋獻策之時,遠在萬里之外的京師,吳三桂正快馬加鞭,向著京城內趕去。
這三年來,他一直駐紮在京城,因此街頭巷尾的情景,他都很熟悉了。但就算如此,每每看到現在的破敗荒涼,他就不由得感慨:當初京城的繁華,是再也看不到了。
經過兩次兵亂一次瘟疫之後的京師,十室九空,街頭上陰風陣陣,就是這樣酷暑之中,仍然讓人覺得發冷。據說晚上稍暗一些,便可以見到鬼影幢幢,甚至市場裡有人販賣貨物,所收的錢幣一浸水便變成了冥紙。
他帶著護軍穿過長街,很快便到了皇宮外的一座宅邸。
吳三桂自己是不敢公然住入皇宮的,他的府邸就在皇宮之邊,原是某位權貴之所。下了馬,見一個戈什哈迎上來,吳三桂問道:“人在裡面?”
“正在裡面。”
吳三桂匆匆而入,不一會兒,便聽到裡面淫聲浪語,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但立刻就換上了一副笑臉。
他在心中暗暗告誡自己,便是再有什麼念頭,都不能帶進去。
進了門之後,便看到一個壯漢,左擁右抱摟著他的使女,那幾個使女欲拒又不敢,那神態……和他自己心中的情緒差不多。
見吳三桂進門,那壯漢一伸手,將幾個使女推開,笑著道:“漢人的女子,就是細皮嫩肉,一掐都會流水……我說吳侯,你還不跪下接旨,難道說要我請麼?”
吳三桂槽牙輕咬了一下,然後跪了下去。
他早就知道,部下有人稱他為“吳三跪”,說他跪過崇禎天子,李闖的使者初至時跪過李闖,多爾袞的使者來了又跪建虜。男兒膝下本有黃金,但若臉都不要了,下跪又算什麼事?
“臣鎮南侯吳三桂,接旨!”
在獻上山海關並協助建虜擊敗李自成後,吳三桂被偽清封為鎮南侯,而京師被偽清更名為“中京”。若不是瘟疫,偽清原是準備遷入關內的,但當初的大疫和後來俞國振的壓力,使得偽清如今還是都盛京,也就是瀋陽。
“大清攝政皇父睿王旨意,吳三桂……”
吳三桂聽著聽著,低著的臉上,先是驚駭,然後是憤怒。不等對方宣完旨,他猛然抬頭:“簡單地說,睿王要我攻擊天津衛是不是?”
“對。”
“為何,據我所知,睿王還派了孫之獬去參加俞國振的協商會,為何這邊要挑事?”
“此次協商會,不過是俞國振玩的伎倆,不管我大清參不參,俞國振都要找藉口開戰。”那大漢目光陰冷:“吳三桂,你怕了?”
“鰲拜巴圖魯,你說的對,我是怕了,這天底下有幾人不怕俞國振,睿王不怕還是巴圖魯你不怕?”
鰲拜沒有想到吳三桂這個時候竟然反應會這麼激烈,這幾年來,吳三桂對大清都是極為恭敬,莫說是他,就是換了別人來,吳三桂都是恭敬有加,事後還一定會有一份不菲的賄賂。因此,大清女真官吏,都將來京師公幹視為美差。
“看來你怕俞國振,更勝過怕我大清!”鰲拜惱怒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