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錯誤之舉。
俞國振在三年前做山‘東建設規劃之時,德州便是一個重要的樞紐。濟青鐵路將向這裡延伸,然後與運河在此交會,從而形成水陸聯運的格局,在北方穩定之後,往天津衛、京師的鐵路,亦將從此向北伸展。同時,在這裡他將建一座跨運河的鐵路公路兩用橋,讓鐵路向中原腹地延伸。
造橋的技術不是問題,在欽州的時候,雷家就專門帶著一幫學徒研究各種橋樑的建造結構,只要鋼材、水泥的強度能跟上,莫說水較淺的運河、黃河,就是長江上建大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而且在新襄在南海,雷家的工程師們已經造了幾十座鋼架橋,有大有小,積累了相當豐富的經驗。
此次大戰爆發之後,德州更是成了一座兵城。
“這地方和濟南府氣氛就不一樣了。”
馬大保喘了口氣,拿起腰間的水壺,將水一飲而盡,看著鋼軌在自己面前延伸,當發覺一個年輕的工人做事有些馬虎時,他大步流星走過去,一把就將那工人推開,然後自己將鋼軌放正,起身便給了那年輕工人一個耳光。
“你這混球,做事這麼粗心,心思究竟放在哪兒了?”
那工人被打得臉都腫了些,不過老老實實一聲都不敢吭。他方才確實是走神了,故此這一巴掌並不冤枉。
或許是因為從死亡的門檻前掙扎過來,或許是因為俞國振派出的教導員實在是得力,象馬大保這樣的工匠“老師傅”,對於自己目前的待遇分外珍惜。因此容忍不得那些年輕的小子們有馬大哈之舉。他們很快就憑藉著師徒關係、自己的做事能力。在各個生產部門建立了威信,當然,還有他們為了將事情做好不惜揍人鬥毆而產生的震懾力。
象馬大保。曾一個人打過三個不服的小子。
他這一巴掌才收回來,便聽到遠處雄壯的歌聲,馬大保回頭望去。只見俞國振帶頭,一隊隊的華夏軍綿延而來。
人過一千,漫山遍野,人過一萬,無邊無際。馬大保看著這彷彿沒有盡頭的華夏軍,臉上不由露出欣羨之色。
“方才兇巴巴的,現在焉了吧,馬大保,前些時日。委員會剛發公告,要求儘可能尊重普通勞作者,你動輒打徒弟。小心被報上去!”
旁邊一個班組的組長費紳嘲弄地對馬大保說道。馬大保瞪了這廝一眼,這廝最愛賣弄嘴皮。一心只想著向上爬,用馬大保的話說,不是一個專心在下頭幹活的人,可惜了他有一手好手藝。這是難免的,華夏體系內部總也有這樣那樣的矛盾,馬大保這種災民出身靠著刻苦努力才在短短的三年內嶄露頭角的匠人,與費紳這樣從新襄初等學堂畢業出來的,相互之間都有些瞧不上眼。馬大保覺得費紳是在蜜罐子里長起來的,怕是吃不得苦,不能在基層裡幹得長久,費紳則覺得馬大保是死腦筋,除了死力氣什麼都不會,手段了簡單粗暴。
“再說我連你一起抽!”馬大保低聲威脅了一句。
“你沒那個膽子,這可是當著我們官人面前,你瞅見沒有,那是我們官人,統帥,我在新襄初等學堂的時候,他還親自給我們上過課,若按著舊式關係來算,我可是他老人家的門生!”
費紳得意洋洋的模樣,讓馬大保臉抽了一下,他還確實不敢當著華夏軍的面來揍這小子。
費紳一臉敬仰地看著俞國振,象他這樣,新襄初等學堂畢業出來的少年,對於俞國振有一種近乎狂熱的崇拜。
“只有你認得統帥啊?我也認得,我當初還和統帥身邊的老牛比過氣力,我還贏過他。”馬大保哼了一聲。
“老馬,你就吹吧,吹吧,我是聽聞有人力氣勝過齊牛,但絕對不會是你!”
費紳真不相信馬大保的話,當初現場看到的人不少,但是對於鐵道工程兵來說,重要的是他們當中有一個人在力氣上勝過了號稱華夏軍第一力士的齊牛,至於這個人到底是誰,反而不重要了。更何況當時馬大保只是一個最普通的鐵道工程兵,他自己吹了幾次被人嘲笑之後,便不再提了,因此身邊的這些工友反倒不知道此事。
俞國振一行越走越近,費紳興奮地向他敬禮,在鐵道工程兵中,許多和他一般新襄初等學堂畢業的學生開始敬禮。
新襄初等學堂畢業的學生,幾乎全部都進入了最基層的工作崗位之上,象是農莊、工廠,其中加入華夏軍的人數反而並不佔多數。俞國振只是用初等學堂的學生構成了華夏軍的框架骨幹,將華夏軍變成了第二座學堂和熔爐。
俞國振的目光向這邊望來,費紳頓時歡喜,將胸膛挺得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