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角之地,更利於他積蓄實力。
聽他這樣說,高二柱細細一思,也確實如此。
“因此,你的這個訊息,對我沒有任何用處。”俞國振又看著張二,身為高迎祥的心腹將領之一,此人還對高二柱說他知曉高迎祥的動靜,想必還有什麼未曾吐露吧。
高二柱用陝‘西腔喝了一句,張二有些驚訝,因為直到現在,他才第一次聽高二柱說陝腔!
“我說,我說……闖王,不,闖賊不會西去與八大王會合,他早就與漕運巡撫朱大典的部下有約,若有什麼意外,他便自北脫身!”
“這怎麼可能?”
“不敢欺誑公子,確實如此,咱們若是遇著官兵,小股的好打的,自然就打掉,若是大股的硬骨頭,一般都會遣人在陣前與對方談條件,我們將劫掠來的財物分下一部分,裹挾來的百姓殺死一些,留給官兵充為戰功,他們便放我們離開。此次東來,闖王……闖賊早派人聯絡了朱大典的部下,雙方約定事有不濟便自他們處脫身。此事甚為機密,小人也是無意中偷聽到!”
這個訊息,當真讓人震驚,俞國振愣了好一會兒,突然間許多問題都想明白了。
肆虐天下的流寇,其實並不是官兵拿他們沒辦法,而是官兵“養”出來的!
流寇雖然人數眾多,但只能打順風仗不能打硬仗,即使是闖王高迎祥的部下也同樣如此。他們從陝晉打到豫皖,從湖廣打到川蜀,靠的並不是他們真有多強的實力,而是官兵的無能!…;
嚴格來說還不是無能,而是官兵養賊自肥!
“這訊息屬實?”俞國振確認了一句問道。
就在這時,一騎自後方匆忙而來,高二柱回頭望了望,那騎正是他派出的,因此便退後去與那騎說話。
不一會兒,他便匆匆趕來:“小官人,闖賊解圍了!”
“是向哪邊走的?”
“是向西走,闖字大旗向西面走了,只留下數千騎斷後,滁‘州城中派出步卒想要截殺,卻被殺了回去。”
“向西走……”
俞國振看了看闖寨,為了防止高迎祥孤注一擲,他還特意讓家衛驅使被俘的流寇對營寨進行加固,在寨外又增加了一些障礙,甚至還挖出了壕溝。現在看來,這個措施用不上了。他又看了看張二,張二正小心翼翼地偷窺他的神情,見他看來,慌忙趴在地上:“小人願以性命擔保,闖賊不會向西去!”
“可是你也聽到了,我的人說,闖賊向西去了,你憑什麼說,他一定不會向西,而是北上,要知道,北面可是祖寬的關寧軍!”
“小人隨闖賊多年,知道他最慣常的就是表面上重義氣,實際上卻出賣弟兄。他分明讓小人主持老營軍務,卻又派一個乳臭未乾的高一功來監視小人……”張二說到這,卻意識到眼前的俞國振比高一功還要年輕,他立刻改口道:“他若是逃走,絕不會和其餘群寇一路,必是獨自脫身!盧象升只盯著他打,他自是知曉,如何會大張旗鼓脫逃?”
張二雖然說得有些顛三倒四,但俞國振細細思忖,倒是有幾分道理。放他在高迎祥的處境之中,這個時候就是偃旗息鼓,借用自己手中精騎速度快的優勢趕緊脫身。
至於西去與張獻忠會合,且不說極有可能在會合之前就被盧象升追上,失去滁‘州城作為憑仗,他們二軍就算會於一處,就有把握同盧象升的天雄軍野戰?
若是有這等把握,高迎祥也用不著一路逃到南直隸來了!
那麼大張旗鼓而退,真有可能是疑兵之計,名義上高迎祥是親帥精騎殿後,實際上他去是以自己的步卒加上羅汝才等人為誘餌,為自己換取脫身之機!
“拿地圖來!”一念至此,俞國振大聲道。
大戰之後的滁州城上,滿目瘡夷,遍地墟煙,方孔炤站在城頭向下望去,忍不住嘆道:“終究是百姓受累!”
李覺斯卻極目北顧,方才見流寇退軍,他竭力主張追擊,結果被闖賊迎頭痛擊,死傷近百,這讓他心中極是遺憾。見著遠處有大隊人馬正在過來,他心中先是一緊,忙拿起千里鏡觀看,發覺他們攜帶的是官兵旗幟,而且還打著“盧”和“祖”字的旗號,他頓時大喜:“是盧象升來了,果然是他來了!”
但旋即想起方才的失利,他又道:“先不急著出迎,等他到城下再說。”
以他和方孔炤的身份,原是應該出城迎接盧象升的,但是因為此為戰時,稍稍失禮,盧象升也不會怪。方孔炤笑了笑,沒有反駁,只是低聲對劉大鞏說了聲,劉大鞏立刻遣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