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張溥一眼,田常覺得,張溥肯定將自己的身份透露給了俞國振,但俞國振沒有來拜望他,也沒有給他優待,這其中必有名堂。
從蓬萊號下船的,也不過是兩百餘人,十個通道,很快就登記好了自己的基本資訊,其中包括原來籍貫、來新襄的目的、拜訪的友人姓名與“工作單位”。然後便領著一根玻璃棒兒,將有金屬的一頭夾在了腋下。
這便是體溫計,測量來人有沒有發燒者。幾乎所有傳染疾病都會引發炎症發燒,因此是否發燒便被充為是否需要隔離的第一個標準。近三百人當中,找出了十來個發燒的,這十來個人便被引到了另一條通道,在這邊他們將接受正規醫生的進一步檢查。
他們倒也想拒絕,可見到荷槍而行的警衛,而且引導者很溫和地將要做什麼與他們說清楚了,他們便不得不跟去。
這樣眾人才穿過了通道,來到了圍牆之後,放眼看到的,首先便是馬拉的軌車。
“一車可拉七千斤的軌車啊。”張溥想到萬時華信中所說。
“天如兄是去尋賓館住下還是先尋萬茂生?”俞國振向張溥笑道:“若都不願意,我可以給你安排住處。”
“先……先進城看看吧,萬茂生說過了碼頭還有半個時辰才能到新襄呢。”
“這還不是新襄?”旁邊的人,特別是田常簡直有些無語了。
因為碼頭後就是一個很明顯的居民聚居區,成排的屋子、整齊的道路,看上去甚為乾淨。自古以來,唯倉廩實而能知禮節,如果不富庶誰會在乎道路是否平整乾淨!
“那好,去新襄城有兩種方式,一種是乘軌車,只不過需要十枚銅元——哦,險些忘了,你們身上不可能有銅元的,可以去前方兌換,一兩銀子可兌一百銅元,此乃只在新襄可用的貨幣。”
“私錢?”有人驚道。
正是田常,他可是清楚,鑄私錢是多大的罪,又能獲多大的利。田國親家裡,便有暗中鑄私錢的勾當!
“不算是私錢,只能在新襄用,不許流通於外。”俞國振解釋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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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七、人間亦有白玉京(三)
乘座軌車的感覺,讓盜泉子覺得很是玄妙。但這種新鮮感,很快就被兩邊的景色所帶來的震驚取代了。
如何拐走發到新襄百姓手中的錢,一直是俞國振親自帶領的經濟組動腦筋的重要問題,當然,俞國振美名其曰:不斷研究提高百姓生活品質和幸福感的方法。
在軌車道左右兩側與之平行的道路,就是新襄子由路,這條道路兩旁最初是廣闊的水田,可以看到田中辛勞的農夫身影,還可以看到遠處那一座座被圍牆圍起的小村。從崇禎九年開始,俞國振敏銳地發覺,農夫們的耕種積極性似乎達到了極限,糧食的畝產量也開始下滑。為此,他改變了農莊的分配製度,調整了獎勤罰懶的力度,這就使得農夫的收入直接與其所負責的田地產出掛鉤,因此農業生產又穩定了起來。
在長達十餘里的農田間穿過之後,便進入了新襄城的邊緣,也就是子由路的起始部分,這裡則是新建的高階別住宅區,一座座小院分割開來的類似於別墅的建築,整齊地分佈在道路的兩側。如今這些院子大多都有了主人,其中有少部分是因為工作出色而被獎勵的,大多數則是動用自己積蓄購買。自然,能出這筆錢的,也大半是虎衛中的各級將官。
“徐兄,你是在這下車還是怎麼著?”
軌車在小區前的一個牌子處停了下來,俞國振向徐林問道。
張溥瞄了一眼那牌子。上頭寫著“碧桂苑”三個字。
“先回去看看,許久不曾回來了,總得看看家裡情形。”徐林拱了拱手:“濟民,你夜裡回不回來?”
“自然回來,那夜裡到我這來吃宵夜,把你家姑娘帶來,給子儀搭把手。”
聽著他們象是普通領居聊家常一樣說話。張溥心中驚訝,他一向覺得俞國振不好相處,可和這個商人為何如此親近?
“濟民也在這裡有宅院?”他忍不住問道。
“嗯。這裡寬敞,離城中近,做事方便。”俞國振笑道。
不過他卻沒有邀請張溥去他住處。放在幾年前,兩人或者有這種交情,但到現在,完全沒有了。
就在眾人還為那個小區而驚羨之時,緊接著,他們便進入了真正的新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