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有點冷。
明明她是親眼看他也陪他從十二歲到十八歲,但突然就好像陌生人,連名字都沒辦法叫了。
不過也對。
那時候他還是毓亦呢,流浪狗似的在琳琅古鎮那個小地方摸爬滾打,什麼苦都吃過,什麼罪都受過,總是汙髒,狼狽,滿身傷痕,還會拿小狼崽一樣的眼神瞪她。
沒含金湯匙,更不是什麼唐家的太子爺。
“…坐去沙發上。”
繃得情緒梆硬的聲音拉回林青鴉的神思。
她驀地醒神。
那塊白毛巾已經染了酒漬,她腳踝上則被擦得乾淨,只剩細帶低跟鞋束著的腳背和腳心,還溼漉漉的。
林青鴉微微俯身:“謝謝,我自己——”
“你再說一個謝字。”
瘋子的聲線低下去,他半蹲半跪在她身前,攥著毛巾的左手橫在膝上,說話時抬起頭仰望林青鴉。
眼底那點陰沉壓了壓,但沒能全壓住,於是還是透出點戾氣的笑——
“再說,我就去把你那個未婚夫,從28樓扔下去。”
“……”
“不坐,也扔下去。”
“……”
林青鴉輕皺眉。
皺眉都好看。
唐亦仰看著她,想。未婚夫三個字對他很難出口,每個字說出來都好像往他身體裡插一刀,再狠狠攪兩下。
血汩汩地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