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鴉終於理好鬢邊,垂手間輕睨去一眼:“越傳越離譜,什麼荒唐話都敢說了。”
白思思呆了兩秒,連退幾步:“啊呀不行,角兒,您都入戲了可別這樣瞧我,我這樣的凡夫俗子哪捱得起‘小觀音’的一眼,骨頭要叫您看酥了!”
“又鬧。”
林青鴉沒理會白思思半真半假的打趣,拂開更衣間的簾子,走了出去。
那緞子似的細娟紮起的長髮,在淺粉色的對襟褙子後輕輕蕩著,一來一回,一回一來,撩得人心波難定。
白思思看了幾秒,愁眉苦臉地跟出去,小聲咕噥:“角兒,我現在真覺得您得小心點了。”
“……”
·
前場。
戲臺子下空蕩蕩的,一桌一椅,鴉雀無聲。
仿古制式的四方桌落在正中。
左側太師椅上坐著個年輕男人,靠在桌邊,斜撐著身休憩。
那人半垂著黑色的發,帶點微卷,闔上的眼型細長飽滿,眼窩微陷。側顏線條舒朗,再襯上冷白皮,確實抵得上白思思口中一句“大美人”了。
只可惜在他解了兩顆釦子的領口內烙著一道紅色的刺青,像條疤痕似的橫亙在脖頸動脈前,猙獰詭譎——
全毀了一副美人皮相。
“汪!”
旁邊的大狗似乎蹲不住,過來拱了拱男人搭在一旁的左手。
唐亦沒睜眼,躲開它妄圖蹭上來的哈喇子,聲音帶著不耐煩的困:“…滾開。”
大狗巋然不動。
唐亦終於被它煩得睜開眼。
他瞳孔黑,且極深,眼尾細長勾翹,本該深情,可惜被他那全無情緒溫度的眼神壞得徹底——
看誰都兇得很。
他這樣把人覷著的時候,大概能給小孩嚇尿褲子。
換了成人那滋味也不好受。
至少此刻,站在旁邊的分公司負責人就如立針氈。僵著賠笑幾秒,負責人看見斜撐著身坐在那兒的男人垂下眼皮,手朝他勾了下。
負責人心虛地上前,捧起對自己親爹都沒有過的親切笑臉:“唐總?”
唐亦靠在桌邊。見他笑,唐亦也朝他笑,漂亮散漫,聲音亦拖得調情似的低懶:“辛辛苦苦,大年初三,讓我來陪你約會?”
負責人頓時就笑不出來了。
他想抬手擦汗,又不太敢,弓著腰給唐亦斟茶:“頭、頭面準備,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