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有三兩根,確也讓她心驚了。
程傑之副書記打電話過來,請宗榮縣長過去一下,省裡打黑調查組的苑組長有事要給縣委通氣。
宗榮到縣委大樓時,李紅旗正站在大樓前給顧燕打電話。見了宗榮,李紅旗捂住手機,打了個招呼。宗榮看著李紅旗,心裡莫名地想:不會是李紅旗告訴了鄒濤吧?接著,她就否定了。不可能,而且是絕對不可能!李紅旗沒有和鄒濤接觸的機會,何況就她所瞭解的情況,李紅旗也不是一個喜歡亂說的人。她甚至有點歉意地朝李紅旗笑笑,然後進去了。
程傑之、葉能文,吳航,都已經在了。宗榮一到,苑組長就將省裡的指示傳達了:今天晚上正式收網!
葉能文一驚,隨即就恢復了鎮靜,問:“今晚?”
“是的,今晚。所有參加人員均從省廳和周邊調集。”苑組長答道。
“那我們公安……”葉能文問。
“湖東公安就不參與了。而且這事必須高度保密。大家都是領導幹部,我相信不會出現洩密的。到行動之前,知道情況就是在座的六位同志。”苑組長繼續道:“晚上行動的總指揮是省廳的黃廳長。”
宗榮認識黃廳長,不高的個子,臉漆黑。
程傑之表態道:“我們會遵照上面的指示辦的。全力以赴地支援這次行動。”
宗榮也表示支援。苑組長說:“行動開始後,宗縣長可能要給醫院打個招呼,隨時待命。因為我們考慮顏氏集團持有槍支,很可能出現人員傷亡。”
宗榮說行,你們一行動,我就來安排。
苑組長說這就好,我先走了。他走後,宗榮和程傑之幾個人,互相望了望,卻不好說話。程傑之問宗榮:“聽說鄒濤轉業了?”
“是啊,剛剛轉業。到珠海了。”宗榮想起鄒濤上午繃著的臉,心裡又一疼了。
“珠海?好啊,沿海開放地區,就是比內地好啊。單位定了吧?”程傑之接著道。
宗榮說:“還沒最後定。可能是珠海市底下的一個區。”
“他轉業時應該是副師吧,好安排。”吳航插話道:“其實我跟鄒濤算得上同學,不過,是幼兒園同學。”
“哈哈,還一起摸屁股長大的呢。”程傑之開了句玩笑,看見葉能文一直不說話,就問:“能文同志啊,聽說女兒出國了?是讀博了吧?”
“是啊,到美國。讀博。讀博。”葉能文顯然對這個問題興趣不大,不冷不熱地應付著。
宗榮就談到了葉能文的女兒,說那孩子聰明,從小就看出來了,是個讀書的料。到了美國,幾年博士一讀,再回來,就是“海龜”了。“現在,海龜可是了得啊,我上次到北京。海歸的博士,到中直機關,可以直接進。其餘的對不起,國產博士,一個字:考!”
“這倒是。”程傑之笑著,說:“其實啊,我們這些人,現在看起來就混得馬馬虎虎,可是,真正能拿起來一拼的,不是我們自己,而是我們下一代啊。我有個同學在工大,夫妻兩個都是教授,可是那孩子不爭氣。結果呢,我那同學說他見了人都矮三寸。特別是見了孩子成績好的同事,他發現自己無形中就沒了自信。”
“完全正常。不是有人說:競爭不在我們這一代,而在我們的下一代嘛!”吳航正說著,葉能文的電話響了。葉能文拿起來,卻並沒有接。程傑之看了一眼,意味深長地笑笑。宗榮說:“沒事,我就先走了。”
宗榮下樓時,接到了鄒濤的簡訊:
我珍惜我們的從前。可是我不希望我們再有未來。
不希望我們再有未來?這是什麼意思?說白了,就是堅持離婚罷了。宗榮想著,腳底一滑,整個身子歪了,人差點就從樓梯上滾落下來。好在她一隻手抓住了樓梯的扶欄,但是,整個身子卻傾斜了。就在她努力地往前正著身子時,李紅旗過來了。李紅旗一手扶住宗榮,一邊喊道:“宗縣長,怎麼了?”
宗榮站穩了,臉卻通紅。她掠了掠頭髮,謝了謝李紅旗,說:“不知怎的,就滑了下。沒事了。”
李紅旗道:“這樓梯可能沾了水了。待會兒我用拖把拖一下。”
宗榮邊往下走,邊問李紅旗:“聽說你要結婚了?”
“是的”,李紅旗有些害羞,“還在十來天吧。”
“是顧懷成的女兒?就是那個營銷經理?人挺不錯的。祝福你們啊!”宗榮說到祝福兩個字,鼻子卻一酸。
“謝謝宗縣長。”李紅旗說:“就是她,叫顧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