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她?
女子一襲大紅袍,面色紅潤,彷彿只是睡著了一般,那長長的睫毛,唇上的一點絳紅,陳揚甚至還能夠聞到一絲香氣。
陳揚盯著棺材裡的女子,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華胥,棺材裡的女子,竟是華胥。
陳揚閉上雙眼,許久之後才睜開眼睛,他知道,腦海之中的記憶,似乎是出現了些許偏差。
陳揚轉過身,望著臉色激動的猰貐,問道:“有些事情我已經記不清了,和我說一說吧。”
猰貐對此似乎並不驚訝,道:“你當初將她送來這裡,讓我在此守候,你對她說過,你會復活她的。”
“她是怎麼死的?”
“東皇太一。”
陳揚瞳孔又是一陣收縮,他的心頭湧起一股無名之火,怒聲道:“小貂!”
小貂立刻出現,他似乎正在修煉,被陳揚吵醒了,有些迷糊的偏頭看向陳揚,問:“怎麼了主人?”
陳揚的呼吸很不穩,他身上的氣勢紊亂,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那一場夢,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貂看著四周的環境,以及身旁的棺材和麵前的猰貐,似乎猜到了陳揚如此震怒的原因。
“主人,我不知道。”小貂搖頭。
“你說過,覺醒的記憶是我的記憶,可是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陳揚已經難辨真假,覺醒的記憶,似乎出現了一些問題。
記憶中的東皇太一,與他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但是現在,猰貐卻告訴他,殺死華胥的,是東皇太一。
小貂有些委屈道:“主人,如果東皇太一對你做了什麼,小貂也無法知道。”
陳揚眯起眼睛,小貂的話讓他全身一陣發寒,東皇太一如今是死是活,陳揚一概不知,如果他真的對自己做了什麼,以陳揚的修為,的確是無法知道的。更何況,當時覺醒記憶的他,還只是一個普通人。
陳揚不敢去想,如果他所覺醒的記憶真的被東皇太一動過手腳,那麼記憶中的事情,有多少是真,又有多少是假?
陳揚沉默不語,望著棺材裡這張曾經令他心生愧疚的臉龐。
“主人,那是射日神弓。”小貂伸著毛茸茸的爪子,輕聲說道。
陳揚順著他手指方向看過去,在石臺的另一端,一張通體黝黑,勾畫著玄奧花紋的巨弓,正離地三寸懸起。
而在射日神弓一旁,十幾支翎箭整齊的碼放著。
熟悉的弓箭,陳揚走了過去,伸手抓住射日神弓,一股親切的感覺湧上心頭,這一刻,他彷彿看見自己手持神弓,將那些神仙從天空射下。
這是一種水乳交融的血脈聯絡,射日神弓彷彿受到感召,輕輕的顫抖著,發出輕輕的嗡嗡聲。
一股股能量源源不斷的從射日神弓傳入陳揚的身體裡,陳揚接受這股能量的灌溉。用力握住,手臂揚起,將神弓舉過頭頂。
陳揚望著手裡的神弓。手掌摩挲著弓身,眼中露出一抹溫柔的色彩。
“老夥計,我們又見面了。”陳揚將神弓收入納戒,十幾只補天箭隨同收起。
陳揚轉身走向棺材,望了一眼如同熟睡中的華胥,手掌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頰,道:“等著我。”
猰貐看著陳揚離開。四肢彎曲,趴在棺材旁,緩緩閉合雙眼。
有些人情既然無法避免。那就坦然欠下,至少,陳揚知道,有哪些人。是與自己站在同一戰線上的。
鯤鵬站在洞府外。目光遙望南方,金翅大鵬輕聲問道:“君主,你已經在這裡等了一天了,他不會來的。”
鯤鵬目光不移,嘴角掛著一絲淡淡微笑:“他會來的。”
金翅大鵬撇了撇嘴,沒有說話,他不知道君主心裡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認為那個男人一定會出現。反正他是不覺得那個男人真的會來。
畢竟,那傢伙雖然實力不弱。但與君主相比還是差距甚遠。恐怕君主離開猴族之後,那個傢伙一定是長出了一口氣,又怎麼可能冒著危險來這裡。
一道光影從南方的天空一閃而過,鯤鵬嘴角的笑容愈發濃郁,下一刻,陳揚已經站在他的面前。
金翅大鵬看著突然出現的陳揚,張了張嘴,驚訝的看向鯤鵬。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鯤鵬的語氣充滿自信。
陳揚報以笑容,道:“我要去凡間。”
鯤鵬轉身向洞府走去:“跟我來。”
陳揚跟上,錯過鯤鵬時,看都沒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