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恆正玩得不亦樂乎,忽然被打斷,脾氣簡直壞到了極點。“作死的丫頭,沒見大爺我正快活著嘛,竟然敢打擾了本大爺的興致,你們媽媽是怎麼教導的?!”
廉夫人隔老遠就聽見了兒子的怒吼聲,面子上頓時有些不好看。四周打探的目光落在身上,令她渾身不自在。
“喲…這年頭,居然還有寡婦上妓院的,當真是世風日下啊!”
“她也太不守婦道了吧?寡婦門前是非多,她不避諱著也就罷了,居然還到這種地方來,難怪會被夫家休棄。這樣不知廉恥之輩,若是我,倒貼給我我也不要!”
“這就叫上樑不正下樑歪!那位廉公子都已經是個廢人了,居然還來這種地方,原來是有個這樣的母親…”
廉夫人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一片,像是被人抽了幾個耳刮子一樣難受。那些尖酸刻薄的話語,字字狠毒,扎得人體無完膚。她變成寡婦,被夫家休棄又不是她自願的,他們憑什麼這麼指責她?!
樓上一陣哀嚎聲之後,廉恆總算是神清氣爽的下樓來了。看見大堂裡坐著的面色鐵青的母親,他不禁蹙了蹙眉。這是男人來快活的地方,母親怎麼這般不顧廉恥找到了這裡?這叫他的面子往哪裡放?
“恆兒…”廉夫人見到兒子,注意力總算是有了換到了別的地方。
廉恆冷著一張臉,沒搭理她,抬腳就往門外走。廉夫人正準備跟上去,卻被那老鴇一把拉住,說道:“廉夫人,令公子叫了樓裡的頭牌姑娘,這銀子可還沒有結呢!”
廉夫人咬了咬牙,恨恨的問道:“多少?”
“不多不多,算上酒菜,才一百兩。”那老鴇眯著眼,答道。
“什麼?居然要一百兩,你們這是搶錢呢!”廉夫人尖叫一聲,聲音尖銳而高亢,令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這一邊。
那老鴇見她這般質問,不由得撇了撇嘴,道:“一百兩,已經算是便宜的了。我萬花樓的頭牌,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碰的。若不是看在廉公子是這裡的常客,那價錢可不止這個數。你還嫌貴了?大夥兒來評評理,媽媽我可有亂說?”
那些恩客們聽了老鴇的話,都附和著說道:“一百兩,包下花魁已經算是很便宜了,這位夫人若是捨不得銀子,就管好自己的兒子,叫他別上這兒來啊?”
“可不是麼…連區區一百兩都拿不出來,還稱什麼夫人!”
“沒錢上這裡來做什麼?去去去,別打擾了老子的興致!”
廉夫人臉色紅了白,白了黑,總之是非常的難看。廉恆玩女人,她從來都不加以約束。因為她覺得虧欠了他,所以在銀錢方面,她一向給的大方。但沒想到的是,兒子來這種地方,開銷居然這麼大。這長此以往下去,要怎麼得了?
她手裡頭的銀錢不多了,要拿出一百兩給老鴇,這不是挖她的心麼?
見她半晌沒有反應,那老鴇也顯得有些不耐煩了,陰陽怪氣的說道:“怎麼,捨不得麼?這欠債還錢,可是天經地義。還是說,廉夫人想讓媽媽我將廉公子告到官老爺那裡去,讓青天大老爺來公斷?”
眾所周知,那府尹大人,可是有著青天之名的好官。可惜,清過了頭了,甚至對官家子女顯得格外的苛刻。若是犯到他手上,廉恆怕是不死也得掉半條命啊!
沒辦法,廉夫人只得從袖袋裡摸索了一會兒,摸出一個晶瑩玉潤的鐲子來,看成色應該也值不少的價錢。那可是她自己都捨不得戴的首飾,如今為了兒子,卻要將它拿來抵賬,廉夫人心裡怎麼會不難受?
“這…這鐲子至少也值一兩百兩的,先抵押給你!等有了現銀,我再贖回去!”臉色難看的將鐲子往老鴇手裡一丟,廉夫人逃命似的衝出了萬花樓。
廉恆在萬花樓折騰了一番,頓時覺得有了幾分睏意。回到落腳之處,連鞋子都沒脫,就爬到了床榻上,睡了過去。
廉夫人找到他的時候,他正睡得香。
“恆兒…恆兒…快些起來,娘有事情跟你商量…”廉夫人試探的推了推他,可惜他睡得太死,她根本叫不醒他。
廉恆如今脾氣暴躁,廉夫人又不敢惹怒了他,只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一旁焦躁的等候著。
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廉恆總算是睡飽了。廉夫人抹了抹眼角,連忙上前去拉住他準備出去的身影,懇求道:“恆兒。娘有事情跟你商量,你聽完再出去好不好?”
“又有什麼事?上回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說,一定能從麒麟王妃那裡弄到好處的麼?結果呢,還不是白跑一趟?”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