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海之中,陡然之間一片澄明,眼前忽然見到一隻冷笑的白狐!
出手!
李淳已經完全失去了平衡,他的身子彎折就像是一張弓,長劍握在右手,指向天穹,腰腹之間無處借力,本來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出劍的。
然而就是以一個古怪而不可思議的姿勢,李淳的劍在空中一彈,猛然一個轉折,反刺向那孟通的眉心!
當然,在李淳的眼中,他刺的只是一頭愚蠢的灰狼而已!
“桂葉刷風桂墜子,青狸泣血寒狐死!”
劍魔的詭異劍招,竟是被他無意之中施展開來!
嗤!
只聽一聲輕響,就像是捅破窗戶紙一般的微小,李淳的劍直直地刺入孟通眉心,直沒至柄!
孟通的臉上,依舊帶著勝利的笑容,但已然凝結!
他的血劍,在距離李淳心臟還有半寸的地方陡然停滯,噹啷墜地!
“兒子!”
孟莊生髮出壓抑不住的驚恐悲鳴之聲,誰能料到場上形勢竟然會急轉直下,明明應該是勝利的歡呼,為什麼會突然變成了死的悲泣?
全場一片鴉雀無聲!
因為誰也沒有料到竟然會有這樣的變化,也沒有人想到這樣詭異的劍招!
“這劍法……”
在場的高手們,全都皺起了眉頭。
李淳這一劍,沒有人看得懂!
因為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一劍!
人力有時而窮,就算是經過鍛鍊,骨骼血肉也是天生的,就像膝蓋不能向前彎折一樣,他也不可能發出這樣的一劍!
“是巧合吧?”
“那個人得意忘形了,自己把腦袋撞上了他的劍尖……”
大部分人,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兒子!”
一片靜默之中,只有孟莊生的高聲嚎哭——這會兒,他可顧不得什麼場合了,兒子死了最大!
“別擔心!”
李淳身子一挺,笑眯眯地直起身來,雙目之中猶自帶著茫然之sè,手腕一抖,只聽叮叮咚咚聲響,他手中的青鋼劍竟是斷成了數截,落在地上。
他的劍,根本就沒有刺入孟通的眉心!
“在電光火石之際,他竟然是震斷了手中長劍,單以劍柄就制住了那個小子?”
“那那小子既然沒死,那血劍為什麼停住了?”
“膽氣已喪,渾身力弱,哪還有動一根手指頭的本事?你看他現在!”有人不屑嗤笑。
眼看著李淳垂下劍柄,孟通兀自呆立原地,表情呆滯。
“我……我沒有死?”
在生死之間走了那麼一回,孟通早已嚇得傻了,他雖然叫囂著殺人,卻從來也沒有想過要被人殺。
李淳哈哈大笑,舉起劍柄,噼裡啪啦地抽了他幾十個正反耳光,打得孟通臉頰都腫了起來,口鼻溢血,這才恢復了幾分神智。
“你……你既已得勝,為何還要辱我?”
幾十個耳光抽得孟通眼冒金星,這時候才反應過來?
“哦?”
李淳收起劍柄,笑眯眯地搖了搖頭,“抱歉抱歉!並不是我故意要侮辱你,只是因為我的武功以實用為主,實在沒法手下留情,見諒見諒。”
此言一出,再見到被打得如豬頭一般的孟通那副尊容,頓時引起了一陣鬨堂大笑。
李淳這句話正是上擂臺前孟通所說,如今原封奉還,格外襯得孟通窘迫。就連長孫無量也不由得嘴角一咧,露出一絲笑容。
“這小子有點刻薄。”
他轉頭向著身邊長史王博低語。
孟通一個區區豪商之子,又是自取其辱,自然無人會在意,孟通見丟盡了臉,也顧不得尚在寒露之會上,大叫一聲,拔足飛奔而逃,孟莊生擔心兒子,連忙告了個罪,拖著圓滾滾的身軀,顫巍巍地追了上去,又引起一陣鬨笑。
李淳此刻猶自未曾劍魔之境退出,舉目四望,只見滿廳豺狼虎豹,高踞上位,虎視眈眈,不由得也是嘆了口氣,心神一動,這才恢復了正常。
“那小子,你是叫李淳吧?”
長孫無量笑了一陣,這才擔當起他寒露之會主持的職責,對著李淳開口。
李淳認得這乃是慶豐城主,人在屋簷下,不可怠慢,趕緊恭謹施禮,抬頭見城主臃腫的身軀,回想起在劍魔之境所見分明是頭大黑熊,不由好笑,強自忍住。
“你的劍法不錯,此次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