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剛才明明是沒有人的啊!”
李淳大駭。
這要麼是鬼,要麼就是實力高得不可思議。
“年輕人,你的劍法已經不錯了。”
正在李淳疑惑的時候,那老人突然睜開眼睛,淡淡地開口。
“但是,為什麼要自尋死路,闖入這死亡之地呢?”
老人的言語之中,幾乎沒有一絲情感,他整個人的存在,都像是沒有生命一般,就像是一柄冰冷的劍。
他的言語本來是頗具威脅之意,但是聽在李淳的耳中,卻彷彿像是對方只是簡單地來陳述一個問題而已。
李淳嘴巴一張,陡然有一種感覺竟是完全不能說謊。
他心下一凜,謹守靈臺清明。慢慢地抬起頭。
這個老人,是他所見最為純粹的一個人,或者說,最為純粹的一柄劍。
在他面前說假話。無異於立刻將自己置於一個不利的境地,就像是袒露自己的空門給一個兇狠劍客一樣。
“我是來找此次會試的考題的。”
李淳猶豫了一秒鐘,旋即緩緩地以一種最誠實的方式回答了這個問題。
“會試的考題?”
老人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嘴角微微一牽,不知道是表示不屑還是厭惡。
“以你的能力,不見得通不過會試,為什麼要來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玷汙劍客的尊嚴?”
這個問題看起來比較犀利,但是老人口中。卻依然是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彷彿只是想要一個答案而已。
“因為我趕時間。”
李淳攤了攤手,既然已經爽快地回答了第一個問題,那後面的問題就更簡單了,只要足夠的誠實就行。
“趕時間?”
老人的臉上終於有點糊塗。不明白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李淳笑了笑,“我要做的事,我看到的天空都很遙遠,所以我現在的每一步都必須要非常快,不能浪費一點時間。”
“我知道我有可能能過進士考試,但是我更希望有絕對的把握,不想耽誤。”
進士資格。代表著太子所說的鳳鳴山之行,也代表著大內秘藏的秘笈,還有太學院的精英教育。
這些對於李淳來說,都非常的重要。
儘管有琅嬛玦可以依賴,但是光靠琅嬛玦,他還是進步得太慢了。
他必須抓住一切能夠抓住的資源。飛速地提升自己。
在火兒走後,李淳第一時間就做了這樣的決定。
所以他才會主動去聯絡魔教,也願意留在京都,服從太子的安排,準備今科的考試。
“原來如此……”
那老人。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那麼,你的目標到底是哪裡呢?”
他的語氣突然多了一份衰老和頹廢,與剛才那冷冰冰如劍一般的氣勢有了些微的不一樣。
李淳敏銳地發覺了這一點變化。
這個老人,應該也曾有與天一樣高的理想吧——只有這種人,才會在這種時候表現出一點點頹喪,明明有著絕世的劍法,卻只能困守在這小樓之中,他應該也懷念少年時眼中所見的未來!
“永珍天界。”
李淳只吐出了四個字!
老人的瞳孔,陡然收縮!
他身上掠過一陣瘋狂的氣息,但瞬息之間,又停止了。
但這這種氣息,早已經被宮中的強者所感應到。
***
在一堆古舊殘破的書卷之中,一個白衣的儒雅中年人探出頭來,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
“怎麼了?”
在他身邊,有一個容貌秀美的女娃兒,正懶洋洋地坐在桌子上,踢蹬著白生生的腳丫。
她注意到了白衣人的異樣。
——按照平時,他可是可以埋首在書中幾日幾夜,連頭都不抬一下的。
“老先生又生氣了。”
白衣人嘆了口氣,“這麼多年了,他還是看不透吧?”
“哼!”
小女孩從桌子上跳了下來,吐了吐舌頭,“手下敗將,還有什麼了不起的?他自己因為以前的賭約不能走出皇家檔案館一步,劍法當然也不能有寸進,輸給大叔你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她託著腮,“說起來,那老頭子應該也算是劍法天下第二了吧,這麼幾年,我可只見過他一個人能夠跟你過到三百招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