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愚蠢的都相信了。
我就這麼笑著,眼淚混合雨水快速流到腳下汙濁不堪的渾水裡。
我看著坐在高位上的帝王,冷叱一聲:“白翎羽,你若敢傷我父親一份,我洛笙歌從此與你……。”我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恩、斷、義、絕!”
恨意將我的眼睛燒灼,若是我的面前有一個鏡子,我定會看見,我的眼睛血絲密佈,紅腫萬分!
白翎羽坐在那中間最高的位置上,緩緩地站了起來,不知是雨霧太濃,還是我的眼睛早已經被雨水模糊了視線。
只見那人居然安然地站在那裡,以一種非常輕鬆的語氣說道:“朕,從未對你有恩,更別說對你,洛笙歌有過義舉。你拿什麼來與朕恩斷義絕?!”
不堪,憤怒,卻又無力。
我整個人就杵在哪裡,一動不動。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支援著我站在我父親的旁邊。
好像,我今天跑來這裡,鞋子都被我跑掉了,發也散落地在我的腳踝滴著水。
一身本鮮豔的紅衣,被雨水浸溼竟變成了深紅色。
父親要我回去,白翎羽的嘲諷。
我開始懷疑,我今天是不是做錯了。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就連我的父親被殺了,我來阻止,這也算錯嗎?
太搞笑了吧。
難不成我應該躲在我的皇宮裡,彈著鋼琴曲,悠閒自在,怡然自得……?
所謂的宮鬥,並非是我不會玩,我只是不想玩罷了。
若可以,我大有能力讓那些女人死無葬身之地!
我一生只求安穩在世過一身,即使所嫁非人,我也認命了啊。
可是,我洛笙歌得到的是什麼。
我什麼也沒得到,到頭來,我原以為視我如珍寶的父親要我回去不要來鬧事。
我原以為對我好的白翎羽,此時要殺了視我如珍寶的父親……
我赤著足,因為被雨水浸泡多時,早已經毫無知覺可言。
一步一步,步若生蓮。
因為額上還掛著草草早晨給我掛的青玉環,因為固定地太緊我便沒有扯下來。
此時,雨水隨著它再從我的鼻樑刮過下顎。
如同一把堅韌無比的利刃,一點一點,將我刮開。
露出我血淋淋的面容。
我踏上樓梯,無視腦袋傳來的不適感。事到如今,在多少痛在我的身上,好像也沒有那麼蝕骨了。
“那麼……。”我手裡拽著皇后的宮牌,身子如今走在了簷下冷風吹得我不禁輕顫。我將皇后的宮牌一把拍在白翎羽面前的案上:“這個皇后,我不做了!誰愛做誰做去!”
說完,我抽起一旁侍衛的長劍,駕到自己的脖子上:“我,皇后洛氏,不信我父做出通敵叛國之事。無奈帝王昏庸,如今要斬殺我父。我不能做什麼,只能與我父同去地府閻王伸冤!”
白翎羽依舊笑著,好像我的任何舉動都不能觸動到他。
他的聲音冷地像三尺寒冰:“若要陪你父畏罪自殺,那邊做好了。只是……莫汙了朕的案臺!”
我點了點頭,眼睛就那樣盯著白翎羽的一舉一動。
我自以為學過心理學,可以把任何人在想著什麼都看透了。
呵。
沒曾想。
我的自以為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
白翎羽當真真的是深藏不露。
我長劍一揮,走在臺的中間,轉身向後。對白翎羽淡淡道:“若當真要殺洛氏九族,那麼,皇帝晚上記著下來。”
說完,那老太監尖聲如雲霄:“行刑!”
隨著那儈子手的手起,我閉上眼睛把刀架在脖子上……
今天雨中的風兒好像有點喧囂啊……
我倒在行刑臺的中間,一身紅裝是我死前穿的最好看的一件衣服了。
大雨依舊打在我的臉上,冰涼的觸感讓我手腳也變的毫無知覺。
我好像大夢一場。
我來到一個陌生的大陸,我好像做了一個叫做白契國的皇后。
我有一個很忠心的奴婢,她叫草草。
我有一個很愛我的哥哥,他叫洛笙華。
我的父親,有著大大的肚腩,笑起來讓誰見了都覺得他是一個和藹可親的老頭。
我有愛過一個人,他身穿白衣如血,長身而立,手打白骨扇。
然後,他們都消散了。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