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算是找到了,可是又沒找到。”
“他死了?”
“對。”阿徹說。
“我一直都待在醫院裡嗎?”她問,“我像這樣子睡了究竟有多久?”
阿徹沒有回答而是問道:“告訴我,你都還記得些什麼?”
她望著頭頂上的天花板說:“我記得,我抱住那個小女孩,然後好像中槍了……”
。。
零度空間 第五章(2)
“再後來呢?”阿徹問。
她想了半天,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她說。她的頭還是很痛。
阿徹啞然失笑。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又一次開的玩笑。她恢復了記憶,卻忘記了過去一年裡的事情。
“怎麼了?”她問。
“沒什麼。”他說,“你好好休息。”
阿徹對張俊輝說:“不管怎樣,我還是應該對你說聲謝謝,畢竟一年前是你救了她。”
張俊輝竭力鎮定自己來消化這整件事情。
“所以今天才會請你來這裡,希望你能記住——”阿徹說,“以後再見面時,我們從不認識。”他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的對他說道。
她坐在視窗。
從窗戶正好可以看見樓下花園中的他們兩個人。然後她看到那個人先離開了。
張俊輝來到病房門口,抬手敲門,手卻在半空中停頓下來。
門被敲了兩聲,然後靜靜的從外面被推開。
她從窗邊轉過身。
張俊輝手裡拿著一株香草。是他放在車裡的。他把它擺到床邊的櫃子上。她面無表情的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這是什麼?”她說。
“西洋櫻草。”
“西洋櫻草?”她問,“是給我的嗎?”
張俊輝點點頭,“是的。”
“謝謝。”她說。
他深深凝視著她的臉,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
只是微笑著搖搖頭,對她說:“不用謝。”然後走了出去。
我從沒有奢望過,她可以給我她的一生。
於是和一年前一樣,她又一次失去了記憶。
唯一不同是,這次她忘記的人,是我。
不知道這算不算天意。
“我好害怕將來有一天,自己會忘記愛你的感覺——”
那天晚上她說過的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麼始終迴盪在耳邊。
而當時沒有勇氣說出口,卻再也來不及說的話是,其實,我也很害怕。
甚至,不敢再去想答案。
那個時候我還以為,如果她能夠忘記。
那麼我想,我應該也可以的。
現在才知道,原來,我是在騙自己。
“這是什麼?”
張俊輝走後,阿徹進來看到以後問。
“西洋櫻草。”她不知不覺中說出關於這種植物的故事,“它總是在冬末春初的時候開花……”
“好像在絕望寒冷的冬天裡,能給人帶來春天的溫暖,冬天總會過去——”
“所以,”她說,“它的花語是初戀,和希望。”
就在那一瞬間,我忽然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似乎剛才那個人,他也曾經對我說過這樣的話。
而他注視我時的眼神,久久留在我眼底。
無法離去。
就連我的心,彷彿也被吸了進去。
不可自拔。
她呆愣了一下。
“你怎麼了?”阿徹問。
“我也不知道。”抬起手,她觸控到自己的眼淚,莫名的流了下來。
十天後她出院。
因為頭髮沒有完全長出來,所以她戴了帽子。既好看又很保暖。
張俊輝的車就停在醫院對面的街邊。他在車裡,遠遠看著她和阿徹坐上車然後開車離開。
“我好想喝那間小旅店的老闆娘煮的湯哦。”她對正在開車的阿徹說,“好久都沒去過,我真的好懷念那個湯的味道。”
阿徹邊開車邊笑。
“你在笑什麼?”她假裝生氣的問道,“你是在笑我嗎?”
“不是。”他否認,“我沒有在笑你,我怎麼會笑你呢?”
“那你是在笑什麼?”
阿徹想起不久前的事情,“我只不過突然想起一些事,覺得很有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