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此時不說,凌寂雲總有一天也會知曉,其實說出來又怎樣?可憐的看著梔娘蒼白的臉:“她說前生欠你的,此生已還清了,你們之間再無瓜葛。”
“把她給我。”拭去嘴角的血液,凌寂雲用從未有過的冷言說道。
汪洋一個激靈,感覺周圍的一切似結霜般冷人。凌寂雲不再是凌寂雲,似一個惡魔看著眼前的男子正要奪走屬於他的私有物,冷冽的臉酷似萬年寒冰,此時沒風,可單簿的褻衣卻輕輕翻動著,漆黑的雙眸深不見底,比任何時候都要凌厲,若眸光似箭,那麼風清早已千瘡百孔,死無葬身之地了。
“我已對不起她,不能失信於她臨終的囑託,所以不能再把她交給你,寂雲,從她滴血救你的那一刻起,你們此生註定擦肩而過,讓我帶她走吧,完成她的遺願。”對著這個他從未見過的凌寂雲,風清用不可否認的語氣說著。就算他此時取了他的命,他也不會放開梔娘。
“把—她—給—我。”凌寂雲再一次申明,低吼蒼涼的聲音反應出他此時有多麼的憤怒。
汪洋‘撲嗵’一聲跪到地上,大聲吼道:“爺,請你放過梔娘,就讓風公子將她送走吧,她不能到受到傷害了。”
傷害?原來我一直都在傷害她麼?凌寂雲凌厲的眼神突然變得驚恐萬分,聽不到任何聲音,也看不見任何東西,只沉浸在‘傷害’兩個字裡,腦子一片混亂,久久未能清醒。
等著凌寂雲怒語而下的汪洋,少頃,卻見凌寂雲又一口鮮血噴出後,倒在了地上。
“爺,王爺。”汪洋著急的看著風清。
風清說:“汪洋,扶王爺回去吧,他沒事,找個大夫看看就行了,我這兩日不會待在城主府裡,告訴王爺不用找我。”
“知道了,風公子。”扶起凌寂雲,汪洋最後看了一眼梔娘,沉重的離去。
風清垂首,溫柔的看著懷裡的梔娘,說:“梔娘,師哥現在就送你走。”
正在吩咐下人尋找凌寂雲的連若依,遠遠便瞧見汪洋扶著凌寂雲朝自己方向走來,急忙迎上去說:“王爺這是怎麼了?”
汪洋一抹淚說:“別說了,快將王爺送回屋子,我去藥齋把大夫找來。”
連若依接過凌寂雲,扶著他躺在床上,怔怔的望著汪洋離去的背影,汪洋哭了,一個不懼強敵的漢子,居然落淚了。
冷冷一笑,心下暗語:梔娘,我輸了,輸得體無完膚,你人雖死,卻有本事讓幾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為你傷心落淚,沒有人會忘記你,你永遠都存在,我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第2卷 第七十三章 惜別離
孤村落日殘霞,輕煙老樹寒鴉。一點飛鴻影下,青山綠水,白草紅葉黃花。
青水河畔,一葉被秋花裝扮得十分漂亮的竹筏,正靜靜的躺在河面上。傍晚的秋風帶著微涼的味道,將這絲不幸的氣息拂過千山萬水。
黃葉層層飛落,樹枝吱呀作響,奏出一曲悲傷淒涼的送行樂章。夕陽終於隱在了山後,晚霞也漸漸失去了光澤。
風清垂首,眼中泛著淚光,迷離的看著毫無生息的梔娘,輕輕的在她額上印上一吻後,起身離開了他坐了一整天的位置。
將梔娘放在竹筏上,替她整理好衣服,忍不住的淚珠跳了出來,滴到了梔孃的手上。
竹筏中的人兒讓秋花包圍著,有著一張蒼白得讓人心碎的容顏,再也沒有機會聽她叫自己師哥,再也沒有機會看她靜靜的坐在院子裡或是倚著窗梭發呆了,再也沒有機會和她一起站在花園湖邊賞月,再也沒有機會讓她囔著自己問東問西了。
深吸口氣,風清幽幽的啟口道:“對不起,師哥不是人,今生欠你的,來生一定奉還,再見了。”
解開固繩緊緊的拽在手裡,久久的,久久的,只因心痛,不願鬆開。
河流溫柔地撞著竹筏,似在催促這竹筏該上路了。終於下定了決心,緩緩放鬆了握繩的力道,一不留神,繩子滑出了手心,再要伸手強抓時,卻早已來不及了。
看著竹筏隨著流水遠去,他的心也跟著流水一點點走了……。
華燈初上,凌寂雲從昏睡中醒了過來,映入眼簾的是連若依那張放大的容顏,正欣喜的看著他:“雲,你可醒了,嚇死我了。”
心下一陣抽痛,直起身子,沉著臉直問:“梔娘呢,梔娘呢?風清把梔娘抱到哪兒去了?”
連若依心疼酸楚,醒來頭一件事不是他自己,更不是她,而是華梔娘。強忍著眼淚說:“王爺為何要如此關心一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