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察覺到身後有道犀銳的光芒,她緩緩回頭,看見嫻馨格格面色陰冷地盯著她,滿眸盈滿了敵意。
不管伺時、不管何地,只要沒人看見時,媚馨格格就是用這種敵視的眼神看著她,明明白白地用眼神表達自己對她的厭惡和憎恨。
她不示弱地回瞪一眼,然後漠視嫻馨眼中的敵意,轉開臉無視她。
嫻馨格格自從進府以後,才深深體會到什麼是真正的富貴人家。各房主子的做派和氣勢,還有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氣質與優雅神態,都不是在下階層社會里長大的她能一朝一夕學得來的。
再看於從月,確實如衍格所形容的那般,是一個讀過書、受過教養、舉止端莊的官家千金,她只比自己早進府三天,但是卻如魚得水,自在得就像在她自己的家裡一樣,而那份氣度與能耐也顯然都在大少奶奶之上。
看著於從月在王府裡過得如此安穩,而她自己卻活得戰戰兢兢、擔心受怕。少福晉的位置本來該有機會是她的,於從月偏偏死不肯放手,看著她備受王府長輩們寵愛,她對她的防備和憎惡就愈是加深。
雖然她現在在王府裡的地位只是侍妾,但是好不容易進了王府,她就絕對不會再回去那個破爛的家!無論如何,她都要想辦法生下小阿哥,這樣才有機會提升自己的地位。
至少,要先站上側福晉的位置,這樣才更有機會將於從月從正室的位置上擠下來!
“太白酒樓”的二樓雅座內,坐著的不是王公貴族就是達官顯要,衍格和貝蒙也在其中。
“聽說你前幾日把範祖玉的頂戴花翎摘掉了,把他貶成了庶民?”貝蒙低聲問道。
衍格點點頭,俊臉略顯凝重。
“皇上最近把不少難辦的案子都交給我,其中幾件沒有線索,難以查辦,另有幾件要是辦下去,又得拆掉幾員大臣的頂戴,牽連不小。”
“我只知道你得罪的人愈來愈多了,自己要當心。”貝蒙頗為他擔憂,在朝堂上樹敵愈多,到最後這些敵人會反擊,有可能不會有多好的下場。
“除了我們之間的那個秘密,我沒什麼好擔心的,沒什麼把柄會落入敵人手裡。”他低低嘆口氣,靠在倚欄旁凝視窗外街景。
“怎麼了?好像有心事。”貝蒙奇怪地看著他。“你成婚以後就一直怪怪的,娶妻就那麼令你不開心嗎?”
“娶了妻,又處心積慮想休妻,你想我怎麼開心得起來?”衍格一手支頤,另一手漫不經心地斟著茶。
“既然不開心就不要休妻呀!這有什麼可煩惱的?”貝蒙閒散地品茗。“人家可是於大人的掌上明珠,能隨隨便便讓你休了嗎?”
“你說的是,於大人的掌上明珠,沒有正當的理由,想休了她可不容易。”衍格微微苦笑。
“你就這麼討厭她?我聽說她德才貌兼備,頗合適當你的福晉,她怎麼就這麼招你煩,讓你非想法子休了她不可?”貝蒙沒見過於從月,不知道衍格為何如此討厭她?
“我也不是煩她。”他其實並不覺得於從月煩人。“我只是弄不懂,她為什麼死纏著我不放?為什麼死活都要嫁給我?”
“怎麼,最難消受美人恩嗎?”貝蒙呵呵淺笑。“人家誰都不嫁,就只想嫁你,你真有面子!”
“你不覺得這件事不尋常嗎?”衍格正視他問。
“不覺得。”他搖頭。“你的親事在我看來一點問題都沒有。”
“貝蒙,你仔細想想,以於大人在朝堂上的影響力,就算被我顯親王府退了婚,女兒也肯定不愁嫁。”他往二樓橫掃一眼。“你看看這裡的男人,這裡坐著的不是皇親國戚就是達官貴人,不管於從月嫁給誰,身分地位都不見得比嫁給我低,她為什麼就千方百計要嫁給我?”
“人家就喜歡你唄!”貝蒙並不覺得事情有衍格想的那麼複雜。
“見都沒見過面,還談什麼喜不喜歡?”衍格皺了皺眉。“你不知道,她十歲那年還假扮成丫鬟到王府大門前,不知道想查探什麼?”他就是認定背後一定有強烈的動機。
“一個十歲的小女娃能查探什麼?你也未免太多疑了。”
“有沒有可能於家父女知道了我們之間的那個秘密?”衍格神色故作輕鬆散漫,但語氣卻嚴肅機敏。
“不可能吧。”提到龍珠,貝蒙神情一凜,傾身壓低聲音。“除了你我,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就算他們知道了,有意害你,大可向皇上告御狀,何必讓女兒嫁給你,反而還讓女兒深陷危險之中呢?你要知道,她當了你的妻子,可是要跟你一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