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另外找大夫來給嫻馨看病。”
於從月一說完,嫻馨登時變了臉色,不等老福晉開口,就情急地喊道:“我不要!我自小都是舅奶奶看的病,吃舅奶奶開的藥方,我不習慣給別的大夫看病!”
“事關我的清白,嫻馨,不管你要不要,我都要請別的大夫來給你診脈。”於從月的態度絲毫不妥協。
另請大夫的請求,旁人不需深思就知道於從月懷疑嫻馨有喜是假的了。
顯親王福晉一臉駭然地看著於從月。
老福晉則是淡笑不語。
“嫻馨,你剛小產,讓其他的大夫診脈看病有何不可?”衍格淡淡地說。
“我說不就不!”嫻馨的眼神倏地轉狠,她這輩子沒有這樣出醜過,沒有這樣狼狽過,她心中有著前所未有的怨毒。
“我如果說一定要呢?”老福晉正色地開口。“請大夫來診脈又如何?是不是真的小產,我也想知道。”
“為什麼所有的人都不相信我?!”嫻馨嬌聲泣吼。
“嫻馨,不要以為你哭得大聲就沒事!”於從月再也忍無可忍,嫻馨的眼淚激爆了她的耐性。“我可以忍受爭風也可以忍受吃醋,但我絕不能容忍自己被誣陷!我原想放你一馬,但你卻得寸進尺,欺到我頭上來,別以為你哭鬧我就會放過你!我就坐在這裡等大夫來親口告訴我,你根本沒有受孕!”
於從月的發怒震住了屋裡每個人,平時於從月說起話來溫聲軟語、沉靜端莊,眼神也總是雲淡風輕,除了紫鸚以外,王府裡從沒有人見過她動怒,更別提現在這樣一臉冰冷的怒容了。
“從月,你怎麼知道嫻馨根本沒有懷孕?”老福晉嘆口氣問。
“因為我看她的出血不是流產的出血,只是經血罷了。”面對老福晉的垂詢,於從月從容地回答。
“怎麼看出來的?”對衍格來說都是血,看不出來哪裡不同。
“經血有時會有細細碎碎的血塊,而流產會看見的是一片血片,如果懷上三、四個月的嬰胎就會看見人形了,而這棉巾上頭的是細碎的血塊,所以應該是經血。”她沉聲解釋。
嫻馨怔著僵愕的淚顏,渾身瑟瑟發抖,自此,徹底敗下陣來。
“好,我招了,我根本……沒有懷孕……”
嫻馨假孕的事在王府裡掀起軒然大波,顯親王知情以後怒不可遏,要把嫻馨轟出府去,卻是老福晉攔了下來。
“嫻馨的去留,讓衍格和從月兩個人去決定。”
老福晉把問題丟給了這對小倆口。
“你想怎麼處置嫻馨?”
在書房裡,衍格好奇地問著站在書櫃前替他整理書冊的於從月。
於從月無語怔忡。
衍格慢慢走到她身旁,深深凝視著她。
“你想怎麼做都可以,不用顧慮我。”他低聲說道。
“我只是要回我的清白而已,並不想對她怎樣。”她仰起頭看他,滿眼無奈地笑嘆。
“可是阿瑪要把她轟出府去。”
“如果把她轟出府去,你忍心嗎?”她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嫻馨畢竟是一個極美貌的女子,被轟出府後只怕不會有多好的命運。”
衍格長嘆口氣。
那天發生的事,讓他清清楚楚看見嫻馨身上深藏著他未曾發現的心機和醜陋面,人性的嫉妒、猜忌、虛偽、欺騙,在她身上都可以找到,甚至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作假陷害他人。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把這樣一個女子招惹進門?
“要如何處置她是你的事,我不想過問。”她垂眸低吟。“嫻馨畢竟也還是你心裡的人。”
衍格微怔。嫻馨是他心裡的人嗎?
他真的把她放在心裡過嗎?得到她,似乎沒有滿足和狂喜,若是現在失去她,他也沒有悲傷和不捨。
但是在面對於從月時,他的情感非常鮮明,開心和快樂的心情都非常強烈,也許正如貝蒙說的那樣——
你一直覺得自己很討厭她,其實,這種討厭的情緒說不定是一種喜歡,只是你自己還不明白罷了。
他現在確實是明白了。當他把她放進心裡之後,才發現原來她早已在他心裡許多年了。
“我心裡的人也許一直都是你,嫻馨始終不曾在我心裡停留過。”他不自主地對她說出口。
“為何這麼說?”她一顆心微顫,卻故作懷疑地瞅著他。
衍格緩緩漾起笑臉。
“這麼多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