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鸚姐姐,你怎麼就這麼肯定是她呢?”紅兒傻眼。
於從月蹲在石榴花前,仔仔細細觀察石榴花為什麼會突然蔫了?她把花盆挪開來,看見花盆底下滿滿的一灘水,便抬頭問紫鸚和紅兒。
“是誰澆的花?”
“我沒澆過花,花一向都是紫鸚姐姐澆的。”紅兒急忙撇清。
“我昨兒傍晚澆過一回,今天還沒澆呢。昨兒澆的時候還好好的,而且我也不可能澆那麼多水。”紫鸚答道。
於從月點點頭,她絕對相信紫鸚和紅兒都沒有問題。
“如果水澆多了,花要淹死也得幾天功夫,從昨天傍晚到現在不過幾個時辰,花會突然蔫了,一定是水有問題,如果不是水裡加了什麼東西,就是用熱水澆灌下去,花才會蔫得這麼快。”
“熱水?!”紅兒忽然失聲叫道。“二少奶奶,昨晚紫鸚姐姐讓我打一盆子熱水進屋,我打來了以後就忙別的事去,後來紫鸚姐姐怪我怎麼沒把水打來,我還納悶著那盆子熱水到哪兒去了呢!”
“那時正是嫻馨格格來的時候。”紫鸚勝利地哼笑。“我就知道一定是她搞的鬼!”
於從月蹙眉沉思,暗暗抽絲剝繭。
“從昨天傍晚到現在,我們這兒只來過老太太屋裡的大丫頭和嫻馨格格,大丫頭是今天早上來的,就算是她乾的,花也不至於蔫得這麼快,所以應該不是她。而嫻馨格格是昨天晚上來的,紅兒打的熱水又莫名其妙消失不見,從時間上推算,嫻馨格格應該最可疑。”其實她在心中已經確定是嫻馨乾的了,只是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做這樣的蠢事?
“原來我昨晚打的熱水都倒到石榴花盆裡了!我的老天爺,石榴花都給燙熟了吧?嫻馨格格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呀?石榴花得罪她了嗎?這可是老太太賞的呢!”紅兒不可思議地喃喃自語。
紅兒年紀還小,也許無法理解嫻馨病態的心理,但是於從月和紫鸚心裡都很明白嫻馨為何要這麼做,無非就是嫉妒、洩憤罷了。於府裡有三個姨太太,什麼爭風吃醋的手段她們沒見過?
“她既然都已經有喜了,為什麼還不能容忍我擁有這盆石榴花呢?”雖然於從月很明白嫻馨為何做這種事的心態,但是仍十分驚訝她的心胸竟然會狹窄到這樣的程度,使出這種不入流的手法來。
“我看她給小姐送來的什麼養身大補丸絕對不能吃,說不定裡面摻著什麼東西想害小姐呢!”紫鸚口無遮攔地說。
“紫鸚,別瞎猜了。”於從月以眼神示意她。“你會嚇到紅兒。”
紅兒是衍格的貼身丫鬟,她不想自己和紫鸚說的話傳到衍格耳裡,讓衍格誤以為她們主僕兩個善猜忌。而且,就算嫻馨格格真的弄死了她的石榴花,她也只能先忍下這口氣,畢竟嫻馨格格現在剛懷有身孕,而她自己和衍格的關係也才剛有了轉機,她不想因為這個事件而受到破壞。
於從月心中淺淺苦笑著,這件事若是發生在於府,那個未嫁以前的自己是絕不會輕易善罷干休的,非要揪出惡整的人不可。但是現在,為了衍格,她竟然可以把這口氣吞下來。
“紅兒,把花盆收拾一下,花果枝葉別亂扔,找一處花叢,連著土一起埋進花叢底下,空的花盆先留著,以後咱們再找一株石榴栽養起來。”她平穩情緒以後,輕聲交代著。
“小姐,萬一老太太問起,你要怎麼回?”紫鸚擔心地問。
“見機行事吧,現在問我我也不知道。”她輕輕一嘆。“紫鸚,你把櫃裡的燕窩送去給嫻馨格格,該有的禮數咱們還是不能少。你去的時候態度恭謹些,不可對她無禮,石榴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你們也都不許向外人提起,特別是二爺,不準在他面前嚼舌根。”
“是。”紅兒應了聲。
紫鸚卻是應得不情不願。
就在紅兒忙著收拾石榴花果,紫鸚忙著刷洗花盆時,衍格正好走了進來。
“二爺回來啦!”紅兒和紫鸚忙蹲身請安。
斜倚在榻上看書的於從月聽見聲音,正要起身下床,就看見衍格大步走進屋,隨意地脫下大氅往屏風上一掛,朝她走去。
“別起來,躺著就好。”他在床沿坐下,眼眸溫柔關切地望著她。“今天好些了嗎?”
“好多了。”她垂眸避開他的注視,看著他的眼睛,她情不自禁會想起昨夜他那雙激狂似火的眼眸。
“氣色是好多了,不燒了嗎?”他的手探向她的前額。
一抹紅暈竄上她白淨的臉龐,手中的書冊被她扭卷得幾乎變形。